我能抗住最毒的打薑獨寧雪!
“他身上怎麼了?”南辰追問。
青焰卻隻顧開車,也不回答。
兩輛車的距離在快速拉近,險些就要追尾。
“小心!你慢點。”
“在他身上,我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青焰盯著前方車尾,就像在盯著某種獵物。
“他也是雙性人?”南辰脫口道,隨即趕緊辯解道,“我是說…”
青焰一抬手,製止了她徒勞的解釋,“是死亡與毀滅的氣息。”
南辰認同點點頭,“我也覺得他怪怪的。”
青焰不再說話,南辰側頭盯著他瞧,發現他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
充滿現代感的林立高樓間,矗立著一座三層老式教學樓,磚石縫隙裡擠滿青苔,多處牆皮剝落,就像患了皮膚病的老人。
它看起來年代久遠,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琥珀川將車停在這棟紅磚老樓前,站在門口等他們。
南辰和青焰下車後,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向這棟樓。
琥珀川轉身走進門廳,門廳左側連接著外置樓梯入口,鏽跡斑斑的鐵質樓梯踩上去吱嘎作響。
他們上到三層,連接門廳的鐵門是鎖著的。
琥珀川掏出一把銀色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半圈後,門開了,是一間極大極空曠的大堂,或者說是整個三層。
刷著綠漆的老式玻璃窗,水泥地麵,淡藍色牆圍,正對著門的牆上還有一張黑板。這裡之前是大教室。南辰隻在電視裡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八十年代的感覺。
因為空曠,說話都帶上了淺淺回音。
“這些都是我畫的。”琥珀川雙臂交疊在胸前,環顧左右兩側牆壁。
上麵掛著幾幅鑲嵌在鏡框裡的畫作,油畫居多,也有素描。
南辰站在一幅畫前,仰頭欣賞。
以專業角度看,琥珀川畫技精湛,對色彩把握的相當精準,卻又超脫規則,形成一種強烈的風格。
畫中是一個蜷縮在馬廄裡的少年。
他的臉中間有一個黑洞,又大又深,讓他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文字‘凹’。
沒有眼睛和鼻子,隻有乾癟咧開的嘴,嘴裡含著一隻眼球。
皮膚是青色的,和身後鮮紅的磚牆造成極強的視覺反差。
畫畫得非常棒,無可挑剔。
南辰為琥珀川的才華橫溢深深折服。
可他想表達的東西太過陰鬱。和他比,她的小蜘蛛和向日葵簡直可以用正能量來形容。
南辰側目,發現青焰正出神的盯著那幅畫。
在他眼底,罕見的出現星星點點的光芒。
是被這黯沉死鬱的畫風深深打動了麼?虛度半生,終於找到組織了…
南辰踱步走開,去看其餘幾幅畫作。
主題各異,但都陰鬱黯沉到極致,充滿毀滅與死亡的氣息。
青焰在車上說出這話時,他還沒看到琥珀川的畫。
“喜歡麼。”琥珀川不知何時站到南辰身側,問。
南辰不置可否,側過身與他正對,“我看完了,要回去了。”
“小向日葵還真是小心呐。”琥珀川尾音起伏明顯,從她臉上移開視線落在畫上,仿佛在用目光一寸寸撫摸著其上的線條和紋路,“何日再見?”
南辰從下到上打量他,頎長側影,飄逸長發,裝飾暗紅紋路的黑色長衣,渾身都散發著妖氣。
“恐怖不會再見。”她說。
琥珀川側頭,目露詫異,似乎她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可我很想和小向日葵成為朋友呐。”
南辰沒再理會他,走回青焰身邊,低聲道,“我們走。”
青焰似乎意猶未儘,轉身離去時,還不時張望著那幅麵容凹陷、青色皮膚的馬廄少年。
他們跨出鐵門,走下吱嘎作響的鐵樓梯,消失在琥珀川的視野中。
妖嬈高挑的男子站在空曠中凝望著敞開的鐵門,門框切出一塊矩形的天空。很藍。
藍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可後來,藍變成了黑。
司空雲關上了鐵門,整個空間瞬間暗淡許多。玻璃有點臟,看不清外麵的藍天。
“我覺得那個青色皮膚的怪物很像我。”青焰邊開車,邊道。
“彆這麼說,我不愛聽。”南辰腦海中浮起那幅畫,“他隻是皮膚顏色恰好和你的姓氏相同罷了。”
青焰搖搖頭,“我很像他。”
“少對號入座。”
“他是發不出聲音的,因為他嘴裡含著眼睛。我也是。至少曾經是。”
南辰沒言語,早知道會讓青焰產生這樣不好的感受,就不讓他上來了。
“而你,就好比那嘴裡的眼睛。”
南辰笑了,“引領你看到整個世界?”
青焰沉默片刻,“以後你還會來看他的畫麼?”
“你想看?”
“嗯。”
“哎呀對了!我咋忘記加他微信了,不過估計他不會加我。否則就不必發那些亂碼短信來了。可他的位置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