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司空言沉穩冷靜的性格,是不會諱疾忌醫的。
南辰腦海裡忽然叮地一聲。
她爬上床,把弓成蝦米形的司空言扳過來,慈祥的撫摸著他秀挺的劍眉,「大壞蛋最乖了。」
「那是我的台詞。」
「去醫院吧!我求你了大哥。」南辰跪坐在他身邊,「你倒是動窩啊。」
假如司空言鐵了心負隅頑抗,她是絕對沒有實力把他拖走的。
司空言又把身體側過去了,將臉埋在襯衫裡,嗓音啞啞的,「誰是你大哥。」
男人耍起小孩子脾氣,真是要上天呐。
全宇宙第一傲嬌…
南辰束手無策了,她默默朝西方拜了拜,‘神呐,讓這貨趕緊恢複正常吧。”
然後,淡定的坐到床邊,點起一根煙,等著佛祖顯靈。
「這就不管我了。」
司空言殘念的聲音透過襯衫飄出來。
「你都不聽姐姐的話。」南辰煞有介事的,「一點都不乖。」
好半天,司空言都沒了動靜,仿佛被她這句話打敗了。
南辰熄滅煙蒂,扭過腰趴在他胳膊上,「彆耍小脾氣了,我們去醫院。」
司空言總算把蒙麵的襯衫扯了下來,一字字,「我要當哥哥。」
「我剛才不叫你大哥了,你還不開心。」南辰翻個白眼。
「不是大哥,是哥哥。」
「行,從今後你就是我哥哥,青焰下課了,好了吧。」
司空言抿嘴偷笑,原來被她哄的感覺這麼好。
他點點頭,終於翻身平躺,南辰的下巴順勢抵在他胸口。司空言揉了揉她淩亂的頭發,溫聲道,「現在可以睡覺了。」
南辰原本笑著的臉立即翻了個,騰下坐直,「你逗我玩呢!」
「我不能去醫院,我得燒著。」
司空言抓住她細瘦的胳膊,一把將她拽過來重新趴在他胸前。
「為,為什麼?」南辰徹底懵了,可司空言的手掌壓在她腦袋瓜上,她沒法用動作表達情緒,隻得瞪大眼睛。
「因為…」司空言唇角輕輕抿了下,「我也隻想對你一個人好,隻做小奶豆一個人的哥哥。」
司空言深深望著她眼睛,眸底有柔和的光,卻又幾分寂寥。
南辰自然猜不到這其中的因果關係,可她有種強烈的直覺,司空言就要這麼挺著了。如果她能像他那樣,輕鬆的把他抱起來該多好,然後霸氣的把他塞進車裡,再附帶一句寵溺的警告,「給我乖乖聽話。」
南辰盯著他俊美的臉,幻想著…
最終,她也沒能把司空言從心愛的床上拖走。
像是懷著某種解恨的心情,南辰給他煮了一大碗超級辣的薑湯,薑末多得整個湯都呈糊糊狀。
「鍋鍋,喝了這碗薑湯吧。」
司空言一怔,蟈蟈…
心頭無奈一聲小歎,撐著坐起身,接過碗,立即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原本就燒得發燙的眼眶不堪重負冒出眼淚來。
南辰抽嗒著鼻子,她也被熏得眼淚汪汪。
兩人默默無語兩眼淚的盯著同一碗薑湯。
「乾了它!明早起來還是一條好漢。」南辰豪氣萬丈的鼓勵。
司空言乾咽了下,喉結上下滾動,一咬牙仰起頭,將一碗黏糊糊的液體儘數灌入腹中。
頓時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頭發跟都要倒立一樣。
「不愧是鍋鍋,我再去給你熬一碗。」南辰堅定的一點頭。
司空言一把扣住她手腕,嗓子裡都冒煙了,張了好幾次嘴,硬是沒吐出一個字。
南辰看著他紅紅的眼眶和燒得緋紅的臉頰,驀然想到一個成語,人麵桃花。
她不能再戲耍他了。他其實病的很重。
「躺下吧,我去拿濕毛巾來。」
司空言鬆開她的手腕,南辰立即覺得那一圈滾燙的感覺消散了。
這種最古老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嘛。
她頹然坐在床邊,望著額頭上覆著冷水毛巾的他。
他說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快躺下睡,我好多了。」司空言扯扯她的衣袖。
南辰乖乖躺下了,司空言抬起一隻胳膊,她鑽進他懷裡,摟著他發燙的身體。
源源不斷的熱度從內而外透過肌膚散發出來,就像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
明早如果不見好轉,她就請醫生到家裡來,死活給他打兩針。
一整晚南辰都沒怎麼睡,時不時起來換上新的毛巾,司空言倒似是睡著了,發出綿長滾熱的呼吸。
次日清晨,南辰又給他測了一次體溫,398,真是一星半點兒也沒好啊。
而且更糟糕的是,司空言神誌好像都不清楚了。望著她的眼神,滿是懵懂…
該不會是腦子燒壞了吧。南辰草草穿戴好就要出門。
這時,司空言手機振動了下,他像是意識到什麼,伸手去夠。
結果暈暈乎乎的,把手機撥弄掉地上了。
南辰彎腰拾起來,鎖屏上一條微信。
段醫生言總,您在路上了麼?白羽一直在等你
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