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重甲屍將統領數百屍兵圍攻，喪屍有靈智，戰陣進退有據。
喬蔭殺了大半，能量耗儘。
沒有能量支持，瘋魔異能消退。
恢複意識的小丫頭閉上眼睛安靜等死，盼著與爸媽團聚。
至少跟他們道個歉，說聲對不起。
山火恰好路過，獵殺隊將屍群湮滅。
喬蔭成了戰利品。
隊伍裡的感知者隻能看到她的精神震蕩異能，瘋魔等階太高，無法識彆。
不久後，喬蔭蘇醒。
山火目光冷冽看著她，問的第一句話是末世後的標準模板。
“想死還是想活？”
小丫頭賣相不錯，又是純輔助異能，精神震蕩團戰時極好用。
戰鬥應該也很好用。
喬蔭的眼眸比山火還要冰冷，嘴角微微抽動，笑容沒有溫度。
“想死。”
山火醞釀好的威逼加利誘化為烏有，直接被小丫頭逗笑了。
“美女，我這個問題我問過幾十上百次，你是第一個想死的。”
“有沒有興趣跟我分享下苦難？”
喬蔭眼眸中沒什麼色彩，聲音冷漠。
死之前，有個人說說話也不錯。
“爸媽為我而死，我殺了自己的爸媽，親手割下了他們的腦袋。”
山火略微思索後明白過來，還是問了一句。
“喪屍？”
喬蔭點點頭。
山火笑容更盛，伸手撫摸著女孩的臉龐，語氣平靜。
“月殞時，我不記得自己十二歲還是十三歲，或許大一點。”
“我沒怎麼上過學，虛歲實歲總是弄不清。”
“我有一大家子親人，農村就是這樣，大家都住在一塊。”
“姥爺、姥姥、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小表弟，三四歲。”
“他爸媽在外地，留守兒童聽沒聽過？”
“我把他們都殺了，一個也沒留”
“一個也沒留”
喬蔭看著山火沒有接話，少年眼睛裡每一秒都燃著火焰。
和她一樣，熟悉的瘋魔。
山火還沒說完，繼續講著故事，仿佛在說一個不相乾的瘋子。
“一個小屁孩懂什麼？”
“他拿著刀，誰咬他他就砍誰，砍了整整一天。”
“從天黑砍到天黑。”
“他也不懂為什麼，力氣好像用不完似的。”
“爺爺家就在鄰村，天黑了，他累了也餓了，跌跌撞撞跑到鄰村。”
“爺爺家院子大門鎖著，怎麼喊都喊不開，他就翻牆進去了。”
“常做的事，翻牆爬樹，農村小孩子都會的生存技能。”
“爺爺、奶奶、叔叔”
“好多好多人，大家都在，都想咬他，都想吃了他。”
“他不想殺人，他隻是不想死”
空氣安靜了很久。
喬蔭眼中有了星點光芒，那是很久沒出現的情感顏色。
看著山火，聲音低沉。
“你不會難受嗎？”
“他們都死了，你殺的，你把他們一個個都殺死了。”
“他們一定也很愛你。”
山火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看著她同樣色彩的眼眸。
不知為何，動了收下她的念頭。
“我為什麼要難受？”
“月亮不是我擊碎的，核汙水不是我泄露的。”
“我沒做錯過任何事，沒浪費過水，沒吃過魚翅，空調都很少開。”
“我家裡也沒有高爾夫球場。”
“該贖罪的是他們，是那些畜生。”
“我要做的是，把他們全都弄死，那些畜生比喪屍更該死。”
“你當真覺得好好的月亮會自己碎掉？”
喬蔭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麼多。
是啊，月球那麼大，幾十億年安安靜靜的守在藍星身邊。
為什麼會隕落？
“你的意思是說，末世不是天災？”
山火點點頭，麵對喬蔭時少有的耐心，笑容透著些許溫暖。
星星點點，卻能真切感受到。
“我覺醒的早，月亮墜落時就有了異能。”
“我生活的村子，距離安慶府北淮市區十幾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