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就算父皇不是屍將,記憶完整,心神清明。
這一劍,同樣會斬下。
她不知道心思從何處而來,卻無比的肯定。
比鬥時對自己女兒的狠絕,立儲胡亥的一意孤行,早已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是不是屍將,最多影響這一劍的時間早晚。
嬴陰曼甚至開始懷疑,千年前的遺詔並沒有被篡改,胡亥才是父皇的最終選擇。
他們父子那麼像。
同樣的狠絕,同樣的嗜殺。
唯一失算的是胡亥太蠢,掌控不了大秦這艘巨輪。
有沒有一種可能,清洗皇室宗親,屠殺皇子皇女也是父皇留下的詔令。
防止分封製死灰複燃,加強中央集權。
她記得清楚,倡導分封製的仆射淳於越、丞相王綰都還活著,比父皇命長。
他們在朝堂裡的影響力不弱於李斯,背後還有無數自詡正統的文士支持。
嬴陰曼越想越害怕,身體忍不住顫抖。
那些早已忘卻的舊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如此清晰的記憶。
始皇帝手握定秦劍,鮮血從劍尖不停滴落,阿房的無頭屍體緊緊抱著他。
那麼不舍,那麼纏綿,感情跨越千年,永遠不曾改變。
錯了嗎?
沒有!
帝王不會犯錯,他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對大秦最好的選項。
他知道自己沒有錯,大秦的國運不能被一個女人鉗製。
屍衛契約,阿房用不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隨時可以謀逆的能力。
隻要契約存在,就永遠有一把劍懸在大秦頭上,懸在自己頭上。
隨時斬落。
斬殺阿房,他有充足的理由。
可是,心臟為什麼一陣又一陣抽痛,痛的他幾乎站立不穩。
他是大秦始皇帝,是屍將。
帝王心裡容不下感情,屍將更不可能擁有人類的情感。
錚!
就在始皇帝失神時,白起突然發難,長槍直奔始皇帝丹田。
嗡——
始皇帝腰間玉佩破碎,一道護盾頃刻間凝實,少見的被動防禦靈飾。
白起大驚,生死就在對方一念之間,他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卻沒感受到死亡降臨。
護盾是絕對防禦,卻隻能擋住致命一擊。
始皇帝回過神,看到近在咫尺的槍尖,接連後退數步。
“白起,你也要殺朕?”
“朕自問待你不薄,喚醒你的魂魄,重塑了你的血肉。”
“我敬重你對大秦的忠心,欽佩你寧死不屈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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