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表情一滯,略顯意外。
她想過莞蒻會給女兒求情,會犧牲大祭司和滇氏利益保護女兒。
臣服和臣服不同。
表麵臣服,背地裡陽奉陰違搞些小動作,誰也拿她沒辦法。
唯獨沒想過,她會為女兒去死。
“比起流螢,我更希望你活著,你的價值遠高於她。”
“身材、相貌、戰力、傳承、謀略,流螢沒有一點能跟你相提並論。”
“呃——”
“謀略就算了,能選這麼一處死地做核心主城,你也是個人才。”
“有其女必有其母。”
莞蒻想爭辯,想告訴江宇她也不想待在荒山野嶺,開不了口。
誰會信?
外人哪裡會明白管理氏族勢力的無奈,哪裡會明白什麼叫做神權高於政權。
在滇氏族內,大祭司的號召力遠遠在族長之上。
她提過,而且提過不止一次,每次都是被大祭司否決。
她又有什麼辦法。
“流螢還小,身子還未熟透,獲得傳承後精致肯定會在我之上。”
“主人不著急的話,我、我可以過幾日再死。”
犧牲自己保住女兒和滇氏全族,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如果不是末世,她活不到今天。
月殞之前,蠱巫的壽命不會超過三十歲,二十七八歲已經算是古稀。
這麼算的話,她沒吃虧。
蠱巫活不過三十歲,看來是上天降下的詛咒,與蠱蟲無關。
養蠱就要殺人,還是以最殘忍的方式虐殺。
長壽才有鬼。
江宇喜歡美人,她可以多活幾日,隻要女兒能活下來無所謂的事。
她聽過琴島的傳聞,女兒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熬。
自己不一樣,體內有蠱蟲,除非腦子有病誰敢留著。
處理蠱巫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主動散去蠱蟲,擊碎丹田,折磨幾日後弄死。
不願意?
那就直接擊碎丹田,讓她們體內的蠱蟲一口一口吃掉血肉。
隻要周圍沒有合適的寄主,小家夥們能節省的吃幾個月。
淩遲的痛苦與之相比,隻能坐小孩那桌。
劇情發展在情理之中,卻在意料之外,江宇一時間看不透莞蒻的本心。
她是在演戲豪賭,還是真的為了女兒甘願赴死?
猜不出,也懶得猜。
喚出輪回塔,放出流螢,她的魂魄還在慢慢凝實。
身體重塑的進程比推斷的要慢很多,怕是要整晚時間才能恢複。
看到女兒的魂魄,莞蒻眼眸猛地紮了下,臉上滿滿的心疼。
臉色變了又變,馬上恢複成虛假笑容。
流螢沒有獲得過傳承,身體毀掉不是大事,魂魄還在就好。
“主人,我手裡有一份傳承,弱了點,至少可以重塑身體。”
“普通女孩的身體再完美,與傳承者相比多少差點精致。”
“流螢會變得比之前更好,我會親自教導她怎麼才能服侍好主人。”
“做了蠢事就該被弄死,我會好好教會她怎麼做一隻聽話的狗。”
莞蒻儘全力解釋,儘全力表現出自己和女兒的價值。
江宇喜歡什麼,那就給他什麼,沒人會收養一隻對主人呲牙的狗。
流螢為什麼會死?
還用猜嗎!
她不止一次告誡女兒,遇到強者要學會低頭,學會忍耐。
哪怕刀子捅進身體裡,也要笑的開心,不能惹人厭煩。
女兒實力太弱,外麵所有人對她來說都是強者。
正因為如此,她不敢讓女兒離開身邊,不敢讓女兒曝光在外人視野中。
叛逆期的小丫頭,會聽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