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比起東夷，血脈上總歸是差了許多。
除了這個原因，江宇對眼前的事，實在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清水不明白主人的意思，隻能乖乖回答。
“不隻是琴島，那時大半個齊省都屬於東夷部落。”
“東夷是九黎文明的延續，九黎族人原本生活在大江流域，後來江水改道...”
又是同樣的故事，又是同樣的緣由。
九州之上盤踞著兩條巨龍，一江一河皆是喜怒無常的凶獸。
平靜的河流孕育不出璀璨的文明，一江一河肘擊九州五萬年，戰績可查。
有事沒事改個道，河床比河堤高是基本操作。
大河偶爾還會留點活口，人們緩一緩還可以在岸邊繼續生活。
大江暴走，你最好跑的快點，慢一步就是亡族滅種。
清水講述完九黎到東夷的演化史，還是一頭霧水。
數萬年前的曆史，跟金蠶蠱有什麼關係？
江宇抬起胳膊，看著手腕上的紋身，一點不起眼的金色光斑。
“金蠶蠱不是蠱蟲，是蚩尤身死後，體內能量凝聚出的精魄。”
“至於它們為什麼會認我為主...”
“簡單說，主人的主人，自然也是主人。”
清水默然，一群沒大腦的蟲子都能想明白的事，她竟然想不通。
自己在做什麼？
背叛祖神的主人，跟背叛祖神有什麼區彆？
更惡劣！
“主人，你放心，我會做好你交代的所有事。”
“我會全力配合莞蒻，輔佐她完成滇氏核心遷徙到春城的任務。”
“不會再胡思亂想。”
江宇點點頭，放下胳膊，手臂上的紋身緩緩隱去痕跡。
他知道莞蒻所謂的胡思亂想是什麼，還不就是滇氏族內那點破事。
宗族類的勢力，權力架構無外乎兩種。
一種是如滇氏這般，神權與政權分離，各選出一位掌權者。
另一種就是神權政權集於一人之身，族長兼職大祭司，對宗族有著絕對掌控權。
莞蒻想要的絕對權力，清水自然也想要。
問題是彩雲隻有一個，他已經答應給莞蒻絕度的權力，不能食言。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向外擴張。
“我知道你和莞蒻素來不合，先忍耐幾天。”
“苗疆不隻有彩雲之南，要學會把眼光放的長遠一點。”
“你是滇氏大祭司，身負傳承職責，不要被無謂的瑣事羈絆。”
“有些事你比我清楚，九州子民對蠱巫沒有任何好感。”
“我可以給彩雲滇氏一個傳承下去的機會，抹去蠱蟲惡名的機會。”
沒有好感？
主人的措詞還真是客氣，說實話，還是用不共戴天更為準確。
清水又怎麼會不知道九州子民對蠱巫的敵意，數萬年間從未變過。
恐懼，厭惡、忌憚是主色調。
但凡有一絲機會，當權者會毫不猶豫將其徹底清除。
正因為如此，滇氏被滅族數次，每次隻能依靠事先留下的火種延續傳承。
火種總會熄滅，好運不會一直存在。
每次滅族都會失去很多東西，不僅僅是族人的性命財富，還有底蘊。
例如克製蠱蟲反噬的方法，例如蠱蟲培育方法，例如醫蠱分支。
例如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