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妮用自己的認知勸著伊菱,誰知伊菱完全聽不進去,泄氣地道:“有什麼用啊?!我再努力讀本科,還是比不過他以前那些女朋友的。你想,能有錢出國留學的女孩子,不管她們讀的是本科還是研究生,首先她們見的世麵,就已經比我們多了。
就算在國外,她們成績再差,在環境裡泡久了,一口流利的英語是肯定會說了。那一張嘴,檔次還不是明顯就比我們高了呀。我們雖然從小學就開始學英語,可到現在,我都不敢跟人交流。
更彆提,人家聽過的歌劇、看過的風景、吃過的米其林餐廳了。我跟他吃頓飯下來,就感覺,根本與他對不上話。反觀我堂哥,到底是跟著他老丈人身後久了,在商界摸爬滾打了這些年,跟他聊生意經,聊得很歡。”
蘇妮說:“所以,你沒怎麼跟他講話嗎?”
伊菱鼓了鼓嘴:“他很客氣,看得出來,平時沒少參加酒局,他深諳酒桌文化。所以,他確實把我爸媽、我嫂子她媽,這幾個長輩,照顧的很周到。
可你如果問我,他對我怎樣?我隻能說,我根本體會不到他對我有沒有好感。因為全程,他隻與我對視了一兩次,那一兩次,我從他眼裡,找不到任何情緒與光芒。”
蘇妮笑了笑:“他已經是社會人士了,之前也交往過不止一個女朋友,那他的表現,肯定不會像是第一次談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的,你指望一個30幾歲的大叔,一見你,還眼裡放光,這個,有點兒強人所難了吧?”
“是嗎?反正,我爸媽是對他很滿意,可是,我卻……說不上來的感覺。”
“那他爸媽呢?他爸媽不也去了嗎?他們對你和你爸媽怎麼樣?”
“就是很客氣的樣子啊,他媽媽問了我一句,幾歲?後麵就沒怎麼開口了。他爸爸就勸酒、勸吃菜,跟我爸爸聊聊身體狀況。”
蘇妮聽到這裡,是有直覺,伊菱跟這男的沒戲。但她不願打擊伊菱,叫她傷心。
未料,伊菱自己就把話,說出了口:“他們應該……沒看上我吧……”
蘇妮便安慰:“如果沒看上,就不會送你跟你爸媽回來了吧?嘿嘿,那天我下樓買東西,看到了哦……”
伊菱打斷:“這隻不過是人家在表現修養罷了,又不是看上。我跟你說吧,妮妮,就跟我們大多數本地人,看不起外地人是一樣的。相親也存在鄙視鏈,研究生看不起本科的,本科的看不起大專的,大專的看不起中專、小學的。
然後房子、車子、年薪、工作單位,都是一級壓一級的鄙視。那你說,我一個大專在讀的小姑娘,又是住在這種貧民窟,人家金光閃閃的能看上我嗎?”
蘇妮說不出話了,回憶起當初伊菱鄙視“牛奶君”,今番遭遇,也不知,算不算是“天道輪回”?
卻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好半天,咕噥了一句:“真是無聊,哪兒哪兒都想要與眾不同的人類,活出自己,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卻也沒有繼續深想:怎麼活出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