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有妖氣!
夕陽下的尚義街,魏行貞、紀然和杜嘲風三人騎著馬並駕而行,不急不緩地向著魏府而去。
“聽起來,魏大人這幾日被打擾得不輕啊,”杜嘲風低頭笑道,“隔三差五的就要被人上門搜查。”
還不等魏行貞開口,紀然就接道,“這也難免,我們也是秉公辦案,誰身上帶著嫌疑就得盯著誰——魏大人想必是理解的。”
魏行貞目視前方,輕哼了一聲。
杜嘲風哈哈大笑,“看不出來,你們倆關係這麼好啊。”
“哈?”
紀然狐疑地看了杜嘲風一眼,一臉的“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杜嘲風目視前方,對魏行貞道,“在朝堂和在司天台到底還是不一樣……看來,這幾年魏大人應該是找到了一些相處之道。”
魏行貞垂眸,“這裡和在岱宗山上倒也沒有太大不同。”
“等等——”紀然後知後覺,“你們老早就認識?”
“是啊,早先我和魏大人在司天台共事了好幾年,獨來獨往慣了,”
紀然這才反應過來。
是了——魏行貞就是從司天台跳去的文淵閣啊。
魏行貞瞥了紀然一眼,“紀大人和杜天師也是早就認識?”
杜嘲風大笑,“何止!這孩子就是我看著長起來的。”
說到這裡,他抬手拍在紀然的肩上,“這麼好的苗子,不願去桃花衛平妖署也就算了,非要去大理寺辦案——”
紀然立刻踢了一腳馬肚,“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您彆管。”
“嘖。”眼見紀然立刻閃身,杜嘲風收回手,他抓了抓自己的肚皮,無可奈何道,“孩子大啦……”
“天師今晚去魏宅是想查什麼?”紀然表情嚴肅起來,“如果是要搜查賀夔,我這邊倒是可以支援一些人手。”
杜嘲風擺擺手,“你早上不是已經帶人搜查過了嗎?你帶了那麼多人都找不到,我何必再查一遍。”
紀然頓時噎在那裡,旋即抗辯道,“那並不是為了搜賀夔,而是有可疑人士昨晚潛入無為閣——”
杜嘲風再次撫掌而笑,“不就是陛下的障眼法嘛,懂的懂的。”
紀然擰緊了眉毛,不再說話。
有些話他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說清,或許在杜嘲風看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找魏行貞的茬,但從一線牽的事情開始,一種強烈的直覺就在催促他留心盯緊魏行貞這個人
——賀夔和狄揚,說不定這會兒全在魏行貞的府上。
紀然完全明白這想法沒有任何依據,但它像一塊懸而未定的巨石,始終在腦中橫亙。也正因如此,在得知杜嘲風打算去魏宅看看之後,紀然馬上就跟了過來。
魏行貞看了過來,“不搜查賀夔,杜天師去我府上乾什麼?”
“也不能說是不搜查賀夔,”杜嘲風輕聲道,“他新回洛陽,本來也沒什麼人見過他,找起來當然困難。我聽說鎮國公此前是貴府常客,那想必你的宅邸裡也留下了國公爺的許多痕跡。我下午勘探了國公府,晚上就順道去貴府瞧瞧,不會耽誤很久。”
紀然聽得不甚明白。
如果是要搜查魏宅有沒有狄揚近日留下的痕跡,此判斷狄揚這兩日有沒有來過,那是一個相當浩大且繁瑣的工程,可他又說“不會耽誤很久”。
如果僅僅隻是搜集狄揚的信息——譬如氣味、頭發或是彆的什麼生活細節,那國公府裡的線索顯然更多,何必還要再跑一趟魏行貞的宅邸?
紀然想了半天也沒琢磨清這裡麵的道理,但礙於魏行貞就在旁邊,他也不好細問。
“天師若是不忙,一會兒去完魏府,我們一道去玉燭樓敘敘舊如何?”紀然問道
“那大概是不太行,這幾天——除非今晚就找到了賀夔——否則我連覺都彆想睡,還吃飯……”杜嘲風單眉微挑,“這頓先欠著,等我把手裡的事乾完了,回頭找你。”
紀然不語——回頭?
等回了頭,還有這等好事……
魏行貞的馬,在這時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