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每一個人都無法否定沈書爾的話,甚至幾個小護士也被說動了,其中一個年紀小點的,主動說道“沈醫生,您的見解好奇特啊。”
“沒有。”沈書爾將手插在口袋裡,語氣平淡,“我隻是經曆得比較多而已。”
沈書爾走到幾個醫生旁邊,又道“還有疑問嗎,沒有的話就給她們好好調養身體,順便統計好要做流產的人的名單。”
“如果月份已經大到無法流產了呢。”一個醫生有些尷尬地問。
“那就生下來,然後進行dna比對,找到孩子他爹,當做強奸犯的有利罪證送到法院判刑用。”沈書爾說著抬腳朝外走去,打算去巡視下一間病房。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麼,又提醒道“肉體會成長、衰老、乃至腐爛,但意誌與靈魂不會,所以隻要受害人意識清醒,麻煩諸位多聽聽他們的想法,站在他們的角度考慮下,然後再給出自己專業的建議。”
“有些時候,我們自以為的救贖和治療,才是壓死病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沈書爾說完走出病房,正好與趕過來的羅毅與秦時撞個正著,不等說什麼,羅毅就指向前方不遠處的病房,問“沈醫生,那邊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沈書爾說,“我正打算去看呢。”
她推門走進正在吵鬨的那間病房,病床上,李凡香一見醫生來了,立馬跑下床拽著她的衣服哭喊道“醫生!我真的沒事了!讓我離開吧!求求你!我爸真的需要我!”
“你”身後被推倒的護士爬起來,就要追過來。
下一秒,李凡香直接跪在地上,“醫生求你了,放我走吧,我爸爸他真的需要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最後的親人了!”
沈書爾蹲到地上,將手貼在李凡香的臉頰上,看著她沾滿淚水的麵龐,注視她那雙瀕臨崩潰雙眸,其內的瞳孔緩緩顫動。
她又用另一隻手摸摸李凡香的腦袋,柔聲道“我們現在就走,彆哭了,會沒事的。”
此時已經九點多了,而從私人醫院到機場要兩個小時左右,以李凡香的精神狀態,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讓她一人離開,更何況是深更半夜。
趕來的羅毅問“你確定她這樣能現在就離開嗎。”
“嗯。”沈書爾扭頭解釋道,“我不知到她具體發生過什麼,但對這女孩來說,她父親是她最後的心靈支柱,她需要回去,需要見到她的父親。”
見羅毅還有些猶豫,沈書爾又道“出事的話一切責任由我承擔,所以能麻煩你再跑一趟,送她回去嗎。”
“倒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羅毅說,“我會安排送她回家的,到時候還會再用特殊能力確認下她的安全。”
“嗯,麻煩了。”沈書爾說著又重新看向李凡香,拔下頭發開始往指尖纏繞,柔聲道“你現在可以回家了,所以冷靜下來,好嗎。”
纏繞動作完成,安撫完成。
李凡香瀕臨渙散的瞳孔在逐漸穩定,她抽泣幾聲,“嗯,謝謝你,醫生。”又抬手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抹去。
沈書爾攙扶著她站起來,又給她撣撣膝蓋上的灰塵,才將人攙扶到羅毅麵前,“他會帶你回家的,路上記得好好休息。”
羅毅拎著李凡香走了,留秦時在原地,他看向沈書爾問“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沈書爾也知道秦時是異能者,還想要加入管理局的事,思索片刻,道“跟我去巡視病房吧,順便跑跑腿。”
與此同時,三樓的一間病房內,許明淵審完畢文山推門走出來,幾個醫生與他擦肩而過,進去給畢文山緊急治療。
畢文山雖然瞎了,但一聽到許明淵的聲音就嚇得發抖,尤其審問的時候已經到晚上了。
故而被黑夜威脅幾句便什麼都說出來了。
他是惡性鏡像異能者,可以通過鏡子觀察和記錄一切,特殊能力為惡相,通過鏡子為媒介,製造鏡中空間,這個空間可以製造一個百分百複製除畢文山以外入侵者能力的人偶,人偶為入侵者惡念具象,完全聽命於畢文山。
他是覺醒後才加入拐賣組織的,因為用鏡子偷看人洗澡而被抓住。
偷看的人正是錢夭,當時錢夭已經覺醒空間異能了,把人抓住後又帶到錢程麵前,被錢程威逼利誘後才迫加入進來。
平時就負責運輸和監視,按照要求將受害人送往各個地址,而這些地址他記得不全,隻說出了幾個。
審訊最後,畢文山近乎崩潰,隻是哭著看向黑夜,問為什麼他的異能會不管用。
在畢文山說完自己能力時,黑夜則笑著反問道“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有惡相來給你複製,是單單挖出一隻眼睛不夠嗎。”
那一刻,畢文山因刺激過度,傷口崩開。
黑夜可沒有救人的打算,他甚至還欣賞了一會畢文山的慘叫才愉快地離開病房。
好在畢文山不傻,忍著疼痛自己胡亂摸索,終於找到了緊急按鈕,使勁按了好幾下。
黑夜無視進去急救的醫生,轉身朝樓梯間走去,沒有按照計劃去找岑憬彙報進度,而是走到六樓的一間重症病房。
推開病房大門,裡麵隻有一間病床上躺著人,而那人正是重傷昏迷的侯涅生。
黑夜坐到侯涅生病床旁的椅子上,掏出彈珠變成匕首握在手中。
這間病房沒有開燈,而黑夜的眼眸與匕首上的血線一樣猩紅,危險的殺意隨他指尖把玩匕首的動作在這昏暗的空間中擴散開來。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但我確定你沒事,大影帝。”黑夜用手指轉動匕首,速度之快讓匕身的血線在空氣中留下猩紅的殘影。
見侯涅生沒有要睜眼的意思,黑夜又笑著威脅道“知道嗎,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在你心臟上狠狠捅一刀,現在也一樣,所以”
黑夜站起身,將匕首抵在侯涅生胸前,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玩笑般說道“你再不醒過來,我不介意讓你永遠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