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歪頭看了下屋內的魯鈴蘭,“你們爺孫,這是吵架了?”
魯鈴蘭沒有回答‘女人’,彆過臉去小聲嘀咕道“明明是那些人先沒底線的”
這一刻,魯安泰恨自己是個異能者,恨自己聽到了這句話,他像是被抽乾了全身氣力,連站著都困難。
可麵對‘女人’,他不願示弱,隻能強撐著不讓還算挺直的脊背徹底佝僂下來。
他疲憊又沉重地離開了,步伐似有千斤重。
‘女人’沒管魯安泰,走到魯鈴蘭旁邊,笑著勸解道“鈴蘭啊,你聽我一句勸,彆跟你爺爺生氣。”
“他老人家行醫救人一輩子,最多的就是良知了,很多事情會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再說了,很多老人家脾氣都倔,你跟他置氣也改變不了什麼,大不了先順著他,然後左耳進右耳出啊。”
‘女人’說了一大堆話可算是把魯鈴蘭哄好了,後者望向‘她’,問道“老板,你的眼睛怎麼樣了?”
三個多月前的某天淩晨,‘女人’突然出現到她辦公室裡,臉上滿是血,竟是少了一隻眼睛。
整個眼球都空了,像是被什麼人活生生摳掉的。
“這個啊。”‘女人’摸著自己右眼眶裡的義眼,“你放心,早就沒事了,隻不過”
‘她’想起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白鬼,被挖眼的痛苦和恨意瞬間湧上心頭,咬牙切齒道“我遲早會讓那白鬼付出代價的。”
下一秒,她臉上的陰狠消失不見,牽起魯鈴蘭的手,好姐妹似的問道“鈴蘭啊,那小孩現在怎麼樣了,還有之前叫許什麼的女生,有結果了嗎?”
“我照你說的做了,那小孩再怎麼吊最多也就剩十幾天了,你要做什麼的話必須抓緊時間,至於那個女生”魯鈴蘭搖了搖頭,遺憾道“可能是運氣特彆好吧,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不過快了。”
她似是怕讓‘女人’失望,又重複道“我保證,就這段時間了,絕對”
“好啦好啦,我又沒要怪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女人’瞥見地上的水桶又問,“對了,這個水桶是怎麼回事?”
魯鈴蘭把剛剛的事給‘女人’講了一遍,“老板,我爺爺就是一時氣上頭了,這水我晚點去找他道個歉,讓他重新弄就行了。”
“道歉是肯定要道歉的,不過這水嘛”女人眼底劃過一抹幽光,稍稍彎腰,附在魯鈴蘭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說完,‘她’問“怎麼樣,能辦到嗎?”
魯鈴蘭毫不猶豫地答道“嗯,老板,你放心吧。”
“那這件事拜托你了。”‘女人’開心地抱了她一下,“你好好忙吧,我去小鬼那邊看看了。”
‘她’滿臉笑容地離開辦公室,門一關上又瞬間變了臉,眼神陰冷地看了下宣傳牌上魯安泰的照片。
魯鈴蘭的異能對‘女人’很有用,但遠不到無法替代的地步,‘她’真正要的是魯安泰的異能。
可惜這老頭子道德感太強,怎麼勸說都沒用,不然哪需要‘她’專門去哄著魯鈴蘭。
‘她’又狠狠瞪了下魯安泰的照片,心道該死的老東西,浪費‘她’這麼多時間。
‘女人’快步來到二狗子的病房,阿貧見到‘她’也站起來讓座,“大師,你坐,你坐。”
二狗子不會正常的手語,眼神和肢體動作是什麼意思隻有阿貧才懂,如果不是要阿貧來充當翻譯,‘她’早在出山村後就找個借口把臟東西處理掉了。
現在要‘她’坐到阿貧坐過的板凳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坐到床邊,故作溫和地笑起來,“二狗子,怎麼樣,好點沒有?”
二狗子看了看阿貧,指了下自己的嘴巴,還把嘴角往上戳了一下。
阿貧翻譯道“二狗子說和之前沒多少區彆,但今天吃了新的糖,心情好了不少。”
“這樣啊,那就好。”‘女人’感慨一句,又問“夢裡呢,有什麼好的進展嗎?”
二狗子搖搖頭,捂了下嘴,捂了下眼睛。
阿貧繼續翻譯道“不怎麼樣,他能感應到上神,也知道上神在看他,可上神就是不回應他,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二狗子低下頭,低得要把下巴都戳到胸前的肉裡了,雖然那裡基本沒多少肉。
“狗子啊,你彆難過,叔跟你說,這不是你的問題,就是那什麼上神的錯。”阿貧手忙腳亂地安慰道,“大師也肯定不會怪你的,哪有老師會怪自己學生的。”
阿貧嘰裡呱啦說了一堆,‘女人’是真納悶他是怎麼通過幾個動作就翻譯出這麼多話來的。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太大關係,這小孩完全就是個意外驚喜,這個能把人拉到同一夢境裡的能力幫‘她’節省了太多麻煩。
可能一兩年才要完成的事短短幾個月就完成了。
現在事情差不多完成了,這小孩對‘她’來說已經沒用了,差不多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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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二狗子總想著神啊鬼的,堅信神是存在的,可‘女人卻’半點都不信。
誰知道這小孩是不是自身異能跟某個異能者有些類似,兩個人相互聯係到一起了。
在‘她’看來,神不過是渺小人類對力量的一種奢求,‘她’不缺力量,自然不需要信那些東西。
不過為了穩定二狗子,該裝的地方還是要裝的,‘她’順著阿貧的話也開始開導二狗子。
二狗子在聽,但遠沒有聽魯安泰說話時那般認真。
聽著聽著,他扭頭望向窗外,外麵的黃昏很美,火燒雲將天染成了紅色。
不同於夢境天空詭異陰邪的紅,那是一種熱烈且璀璨的顏色,迸發著無窮無儘的生機,以至於餘暉都是暖的。
自從來到這家療養院,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阿貧也望向窗外,翻譯道“大師,咱們真不能帶二狗子出去轉轉嗎?”
“不能的。”‘女人’拒絕得乾脆,又擔心二狗子耍脾氣,開始甜言蜜語地哄他。
‘女人’其實多慮了,二狗子的脾氣跟他的聲音一樣,早就被一點一點地磨沒了。
他沒了聲音,也沒了脾氣,一切的好壞他都能接受,對他來說兩者沒什麼區彆。
可二狗子今天莫名不想聽‘女人’說教,他搖了搖頭,慢慢躺下來,還將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阿貧不好意思地看向‘女人’,“大師,這幾天治療有點頻繁,二狗子太累了,想早點休息,你看”
“沒關係,我知道的。”‘女人’隔著被子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好好休息,老師今天就不打擾你了,過幾天再慢慢聊。”
‘她’起身快步離開,似乎病房的空氣滿是臭味,出去後不忘嫌惡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阿貧等‘女人’徹底走了,坐到床邊輕輕拍了拍二狗子,“二狗子,晚上想吃啥,看小圖冊不?”
二狗子翻了個身,伸出一隻手摸進枕頭下,枕頭下是魯安泰臨走前塞給他的梅子糖。
他摸出糖仔細看了看,然後把糖重新放回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