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捷海不是傻子,儀式開始前正是容易出亂子的時間,侍衛突然被撤走肯定彆有目的,這時候出去才是正好著了道。
沒有人形計時器在,天空又隻有紅色,褚捷海很難分清楚時間,他擔心侍衛被調走是因為許明淵和周澤錦被發現了。
可轉念一想,靠那兩人的實力,還是在能用異能的情況下,單靠侍衛根本傷不到他們。
這麼想著,褚捷海深吸幾口氣繼續乾坐在椅子上熬時間,等著時間一到許明淵來同他彙合。
然而有些想法一旦產生就無法停止,他越來越擔心環形山上的情況,想要過去看看的念頭也越來越大。
煎熬了不知道多久,褚捷海終於坐不住了。
他將侍從打暈,拿東西堵上嘴又五花大綁地塞到櫃子裡,然後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地出門。
褚捷海這人打小皮實,穿衣都是以方便活動為主,實在不能方便就怎麼舒服怎麼來。
他上學那會最煩的就是校服上收緊的袖口,鬆鬆垮垮地墜在手腕上難受極了,還會影響他打架發揮。
改幾次都被班主任訓斥後,他就養成了擼袖子的毛病,久而久之,穿什麼衣服都喜歡把袖口擼到小臂中間。
這祭主衣服也屬於褚捷海穿不慣的一類,黑底紅色花紋,但款式卻像是病號服改的,袖口鬆鬆垮垮,稍微走快點風能順著袖口灌進來。
因此,褚捷海習慣性地將袖子卷到小臂中間,手腕上帶著的臟手鏈也完整地露了出來。
他在街上故作隨意地晃著,走幾步忍不住用手扯了下領子。
祭主服飾的衣領處配有一串白色的項鏈,項鏈款式一般,走路會跟著咣當,更重要的是還卡領子,動不動就會彆住領子一角凸出一個很厚的尖角出來,還正好戳在脖子上。
之前,他們先後搶祭主服時都沒戴項鏈,不約而同全都扔到了河裡。
一點用沒有的裝飾,帶著乾嘛。
可現在不一樣,他成了正兒八經的祭主,這項鏈必須戴著,巡遊時每次想摘都被侍衛止住了。
連續阻止三次後,侍衛直接警告他要是再摘就是對上神不敬,這樣的人沒資格當祭主。
褚捷海沒有辦法隻能老實戴著,第不知多少次整理衣角後,他煩躁地嘟囔道“礙事玩意,真是煩死我了。”
從環形山到中央城的潛入路線是褚捷海參與選的,他對這條路熟的很,從現在這個位置在走七十多米再往左拐便有個沒人去的拐角,那裡屬於潛入路線的一部分。
褚捷海見旁邊的人有點多,決定再假裝逛一陣子再趁其他人不注意時過去。
他走了沒多久,人麵鳥從低空飛過,眼睛不停往下麵瞟。
這人麵鳥經常獨自在城裡來回飛,褚捷海抬頭看了它一眼也沒過多在意,誰想剛走沒多久便聽它尖利地喊道“給我抓住他!抓住那個手上戴手鏈的祭主!”
褚捷海愣了下,環顧四周一看,街上人不少,可隻有他一人擼著袖子,能清楚看到手腕上戴了手鏈。
除了他,沒第二個符合條件了的。
褚捷海的反應比侍衛們快,察覺人麵鳥說的是他後立馬轉身就跑。
其他侍衛又被人麵鳥催促幾句才跑過去追人。
褚捷海邊跑邊想著他是怎麼暴露的,這人麵鳥是怎麼知道手鏈的。
不可能是昨夜,否則許明淵他們不可能不說的,這幾天被調走的侍衛也和他們有關嗎?
也不可能,真要鬨成這樣,環形山上早就亂起來了。
褚捷海四處逃竄著,想找個地方卡視角溜走,可人麵鳥占據天空優勢,扯著嗓子和大喇叭一樣報著他的位置。
他被這聲音吵得頭疼,直接回身解決兩個險些追上侍衛,又搶了兩把佩刀翻上屋簷朝人麵鳥丟去,“吵死了,給我閉嘴!”
人麵鳥躲避不及時被削掉幾根羽毛,它憤怒地叫囂著要給褚捷海好看,“啊——!你敢殺我?!你個不敬上神的東西!”
褚捷海扔完兩刀就繼續跑,聽到人麵鳥的聲音忍不住罵道“艸,這都沒死!”
跑著跑著,他感覺上方的天空一暗,立馬意識到什麼,猛然朝一側躲去。
幾乎同一時間,鷹身獅首的腐獸落在他剛剛的位置,尖利的爪子將地麵抓出了一個大坑。
為了防止意外出現,他們刻意將腐獸留在儀式開始前夕再殺,誰想這過度的謹慎反倒給褚捷海弄了兩個大隱患。
此刻,鷹身獅獸的腐獸見自己爪子撲空了,立馬扭頭朝褚捷海發出凶惡的獅吼。
褚捷海沒空搭理它,因為另一隻蛇身牛首蝙蝠翼的腐獸也用翅膀劃了過來。
它的翅膀比褚捷海預料中的寬,導致褚捷海沒能完全躲開,右臂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瞬間流了一地。
連遲疑的時間都沒有,腐獸的蛇尾也用力朝他甩來,褚捷海翻身躲過,正好劃到幾個侍衛旁邊。
或許怕被腐獸誤傷,這幾個侍衛猶豫了一下,沒在第一時間對褚捷海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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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猶豫了,褚捷海可沒有,他對幾個侍衛的下盤狠狠一踹,再次奪了兩把把刀過來。
鷹身獅獸的腐獸又一次撲過來,褚捷海再次躲過,但這幾個侍衛就沒這麼好運了,被一爪子抓的四分五裂。
它落地後還想像第一次那樣衝褚捷海大叫,但褚捷海手裡有了刀,在它扭頭張口的瞬間就直接將刀捅進了它脖子裡。
霎那間,這腐獸發出痛苦的哀嚎,褚捷海右臂上的傷口很深,導致他沒能一擊必殺。
意識到這點,他立馬想換隻手補刀,誰想腳踝卻突然一沉,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他用力攥住刀柄,然後連人帶刀一起被牛首蛇身的腐獸拽上天,隻留鷹身獅首的腐獸在原地流血哀嚎。
半空中,褚捷海俯臥起身,左手持刀狠狠插到腐獸的尾巴上,又在其吃痛鬆開的瞬間抓著尾尖,一點一點爬到了腐獸身上。
腐獸上下搖晃著要將褚捷海摔下去,摔了下兩下沒用後,它又用過長的蝙蝠翅膀往背上撓。
少了一隻翅膀飛行後,腐獸飛得異常不穩,帶著褚捷海開始往下墜,照這個架勢不過兩三秒就要撞到地麵了。
雖然褚捷海和周澤錦的異能都和水有關,但褚捷海的有個非常嚴重的弊端,必須要場地有水他的異能才能發揮作用。
以現在的高度,褚捷海有絕對的把握拽著腐獸落到河流附近,然後用異能攪出大亂,或是逃走,但是
在幾乎能正常使用異能的情況下,有周澤錦在,環形山那邊是不可能出問題的。
兩個人大概率還在外圈封山,壓根就不知道裡麵出事了。
如果他現在鬨出太大動靜,那兩人是能過來接應他,可代價是這段時間的努力會全部白費。
祝巫異能者的時間不多了,他們也沒多少機會能抓人了,若是錯過這次,下次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短短幾秒的時間,褚捷海伏在腐獸背上,盯著他們設定好的潛入路線快速尋找合適的落點。
下一秒,他砍斷腐獸的一邊翅膀,拽著它的牛角朝自己設想的落地摔去。
幾秒鐘後,褚捷海跟腐獸一同落到城鎮邊緣處的幾個房子上,房屋豆腐似的被輕易撞破,轟然倒塌下來,殘缺的房屋也不堪重負跟著塌了下來,塵煙如巨浪般猛烈吞沒周遭的一切。
“咳咳真疼啊,比那次的血窟窿還離譜”褚捷海艱難站起來。
他全身都是血,似乎連五臟六腑都撞碎了,疼到了極致,已經分不清痛感是從哪裡傳來的了。
一次撞擊,一次坍塌,連腐獸都咽氣了,他居然還能站起來,真可以說是奇跡了。
褚捷海自己也意識到這點,慶幸地笑了下,“我還真是命硬呃”
他的肺部應是摔壞了,呼吸變得異常困難,連話也說不了了。
褚捷海踉蹌著嘗試走兩步,真就隻有兩步了,第三步已經是走不了了。
這裡是他們潛入路線的起始地段,把這裡毀了的話許明淵會立馬發現異常,是否繼續就全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