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對跳舞一向無感,就為了玩,跟一幫人擠在一起扭屁股,那不是放鬆,是出洋相。
一幫人蹦噠可半天,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大汗淋漓的,王碩身材虛胖,累的氣喘籲籲的,也不知道他們圖個啥。
重新落座,一幫人抽煙喝酒吹牛逼,時不時的有人問易青關於京台春晚的事,易青隻是隨口敷衍兩句,畢竟事情還處於保密階段,不能隨便對外透露。
彆看京台和央視兩邊都對競爭這回事三緘其口,可實際上誰的心裡都清楚,兩邊全都較著勁呢。
甚至如果不是上麵緊急叫停的話,王台長甚至想過直接把京台的春晚也擺在大年三十這天播出,麵對麵的和央視搶觀眾,看看到底誰更牛。
見易青不願意多說,這些人也就不再問了,隻不過對易青的態度明顯冷淡了一些,或許在他們看來易青就是那個不夠意思,不夠朋友的。
對哥們兒都藏著掖著,什麼玩意兒。
易青對比也是無所謂,和這些人的關係維持著就好,不用走的太近,早晚一個個的全都是坑。
易青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馬偉都的海馬歌舞廳。
“馬哥,您這歌舞廳開了這麼長時間,就沒人過來查過?”
馬偉都正跟心裡計算著今天這一場又要賠多少錢,聞言詫異道:“查?誰查?沒人來過啊!”
“治安的,消防的,誰都沒來過?”
馬偉都搖頭,心裡更加詫異,還有點兒擔心了,他知道易青所在的單位能接觸到一般老百姓接觸不到的東西。
“小易,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開這個歌舞廳,他可沒少往裡麵砸錢,大半身價都扔進去了,本來有王碩這幫人整天光明正大的白吃白喝就夠難受的了,再出點彆的事,那可就全百搭了。
運動剛過去也沒幾年,他們這些全程經曆過的人最怕的就是政策上的事,這玩意兒說不清楚,有的時候一股風刮過去,一幫人就得萬劫不複。
“你給說說,說說。”
“他能知道什麼啊,跟馮曉鋼一樣,跟那兒就是個碎催。”
王碩的眼睛,耳朵一直在瞄著易青這邊,不管他承認不承認,他的心裡對易青是嫉妒的。
按出身,兩個人半斤八兩,可是王碩從小和大院子弟在一塊兒玩,易青則是跟著那些個貧家子弟混,論人脈,易青是拍馬也趕不上他。
基本上兩個人就是一個皇族,一個平民,可是在那個特殊年代裡,易青這個平民在頑主圈子裡始終都壓他這個皇族一頭。
不過再往後,兩個人的人生際遇又發生了變化,王碩當兵的時候,易青父母雙亡,進了勤行當學徒,王碩開始在雜誌上發表文章,逐漸小有名氣的時候,易青還在後廚切墩兒。
不管從那個方麵來說,王碩都可以說是前途無量,易青恐怕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鍋碗瓢盆中間,平平淡淡的過上一生了。
可是再後來,易青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先是莫名其妙當了演員,然後又去了京城電視台電視劇製作中心,進入了文藝圈。
再看看現在,王碩專業之後成了醫藥公司的業務員,因為工作態度的問題,在單位裡還是屬於不受待見的那類人,每個月賺著60多塊錢的死工資,學著人家下海經商,結果賠了個精光淨。
易青呢?
眼下京城最火的服裝商店就是人家的,可著四九城分店就開了五家,南邊還有服裝廠,音樂製作公司。
現在更是連京台的春晚都能參與策劃。
說是一步登天都有點含蓄了。
眼看著兩個人的差距越來越大,王碩的心裡肯定不平衡。
剛才一聽易青的話,根本就沒過腦子就出言諷刺。
不過,這話一出口他也有點兒後悔了。
易青可不是馮褲子,王碩擠兌馮褲子習慣了,馮褲子就是心裡不樂意,可是嘴上不敢說什麼,臉上還得樂嗬嗬的奉承著,
可易青就不一樣了。
當年瞎混的時候就能揍得他們這些老兵滿頭包,也就是最近才搭上關係,人家還能聽他說這個。
不過易青好像全然不在意,那些因為一句話就能爆炸的人是莽夫,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崩於麵而不改色的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王碩說的沒錯,我還真不知道什麼,就是好奇,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