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電影開頭,巷戰中老指導員戰死,穀子地下令槍殺俘虜。
這場戲從馮褲子這個導演的角度分析,應該是為了塑造穀子地的血性和戰友情。
但換個角度看,穀子地作為一個教導隊出身的軍官,基本不太可能犯這樣的政治錯誤,如果換成抗日時期還有可能。
同時穀子地給一排長的命令是“讓他們拿起槍”,從這個命令來看,穀子地便成了一個狡猾的兵痞。
如果國軍拿起槍,就不算是投降,即使射殺也無罪。
馮褲子在編排這場戲的時候,大概也沒有考慮許多,更是為了引出後麵教導員王金存的出場,就是這禁不起推敲的一場戲,從開頭就把穀子地塑造成了一個莽夫、兵痞。
其次是在在朝鮮戰場上,穀同誌壓在地雷上尋死的一場戲。
在此之前,穀子地同誌因為一直找不到部隊,無法為自己正名,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死得一個不剩,自己寄人籬下在炊事班苟且偷生。
考慮穀同誌這時候的心理,應當是相當壓抑的,就差飲彈自儘了,主動申請參加尖兵任務就是尋死的行徑,在排雷過程中,不選擇正常的壓石法更是自殺行為。
當偵查兵鎖定了聯軍目標,後方火炮開始火力覆蓋的時候,穀子地同誌一邊壓著地雷,一邊聽著炮聲的時候,其心理應當是怎樣一幅光景?
馮褲子在這個對比蒙太奇中惜墨如金,大概隻給了穀子地同誌不到一秒鐘的特寫,地雷就爆炸了。
這場戲本身能夠呈現給觀眾更多的東西,卻被幾個美國大兵的嬉笑給浪費過去了。
再有就是肅.反那場戲,這場戲中,一直在痛苦中掙紮的穀子地同誌被縣裡派來的工作組調查,工作組詢問的問題,正是穀子地心中最隱痛的地方,也是他最大的心結。
這件事對於一個活在痛苦中的戰鬥英雄來說,無疑是揭瘡疤兼撒鹽,所以從情節設置的角度來說,穀子地對工作組破口大罵,拍桌子砸椅子並無可厚非。
但在影片中,這場戲並沒有刻畫出穀子地內心痛苦的一麵,相反給人的感覺卻是穀子地惱羞成怒,這並不符合一個隱忍的英雄形象。
最後就是革命公墓的那場戲了,穀子地聽說集結號根本沒有吹響的時候,這應該是故事的最高潮,他的情緒之激烈無以複加,準備跟司號員動手。
從常理上分析,穀子地作為一名革命軍人,不可能不知道為了整體利益,犧牲少部分人的策略,而做出如此過激的舉動,無疑是絲毫沒有革命信仰的行為,甚至可以說沒有為革命犧牲的覺悟。
雖然這裡大可解釋為,穀子地在長時間自我救贖過程中,突然知曉了真相的殘酷而導致的,但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合理。
在原著中,作者隻用了一句話:老穀畢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麵對已經犧牲了的團長,什麼都原諒了,積壓在他心裡幾十年的恩恩怨怨傾刻間也化作雲煙,飛向了九霄雲外。
這才是合理的。
從以上幾個地方的分析,可以看出,馮褲子這廝在這部電影中,為了迎合觀眾的喜好,或是由於自身的缺陷,在穀子地這個人物塑造方麵出現了極大的失誤。
這些失誤使穀子地這個人物的形象非但不鮮明突出,更沒有良好地刻畫穀子地的心理,相反讓穀子地也近似地成為了一個庸庸碌碌的線索人物。
雖然這些失誤和問題都有著近似合理的解釋,但問題終究是問題,隻能歸結為導演的能力上的問題了。
正式因為知道這些存在的問題,所以,易青對整個故事架構做了極大的調整,而核心人物的穀子地可以說是重新刻畫了一遍。
把他的莽變成了倔,這樣就人物的形象一下子就立起來了。
但現在的問題還是,誰來演這個倔到了家的穀子地?
“二營長,你特娘.的意大利炮呢?”
易青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渾身臟兮兮,一張嘴就出口成臟,眼珠子一瞪,能把人嚇一跟頭的形象。
“孟總,長影廠那邊有個叫李幼彬的演員,您聽說過嗎?”
孟石聞言一愣,看著易青半晌沒反應過來,倒是陳愷歌眼前一亮。
“易總,你說的是裡麵演方樹森的那個演員?”
易青笑了:“沒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