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將來成龍或是成蟲,無論是居官,還是為民,無論你是做莊稼,還是經商,以至學藝,隻要居於人下,就不可避免要受製於人,就要受欺,你必須忍受,哪怕是辱踐,也要忍受。
但是,你如果隻是忍受,而不思報複,想要永遠忍受下去,那你注定是個沒出息的軟蛋狗熊窩囊廢。
你在心裡忍著,又必須在心裡記著,有朝一日一定要蹺到他頭上,讓他也嘗嘗辱踐的味道。
白家的家風是務實為農、耕讀傳家,挺直腰杆做人,即使有朝一日飛黃騰達,對於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也要以德報怨,寬宥他人。
而鹿家的家風則是要發奮讀書、出人頭地,一旦翻身上位,對於欺辱自己的人,則要睚眥必報、一雪前恥。
這和兩家先輩的發跡史也密切相關,白家的家業是挺直腰杆、咬牙奮鬥出來的,鹿家則是受儘屈辱、臥薪嘗膽的結果。
因其迥然不同的家風,兩家的家族命運自然也截然不同。
另外,還有一處吸引人的就是《白鹿原》中的那些女人,這些女人大多身世可哀,悲劇收場,也因此為不少人所詬病。
其中,尤以女主人公田小娥的身世最為悲慘,她原是田秀才的女兒,許給財東郭舉人當了小妾,因和黑娃私.通,被趕回娘家。
黑娃帶她回家後,又被父親鹿三掃地出門,無奈之下,兩人隻能暫居村口的破窯洞。
本以為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黑娃又卷進風攪雪的運動中,運動失敗後,黑娃進山當了土匪,無依無靠的田小娥又接連和鹿子霖、白孝文糾纏不清。
最終被黑娃父親鹿三所殺,甚至死後也不得安寧,屍骨被白嘉軒燒煉成灰,鎮壓在六和塔下,譚嗣同的那句“願身成骨骨成灰”,在她身上有了反麵效應。
除了田小娥,鹿兆鵬的媳婦冷秋月,也是封建製度下的悲劇人物,在嫁給鹿兆鵬後,連一天的正常夫妻.生活也沒體驗過,白白守了活寡。
由於沒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她日夜幻想,情.欲焚身,在鹿子霖一次酒後失德後,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甚至主動勾引起公公鹿子霖。
在被拒絕後,羞辱難當,以致精神崩潰,到處宣揚她和鹿子霖之間的醜事,父親冷先生不但沒有為她討回公道,為了遮醜,反而下藥將其毒啞,最後悲慘而死,簡直是現實版的殺生。
但是,在那樣一個荒唐的年代,人命如草芥,死人如斷軸,女人不過是糊窗子的紙,破了,爛了,揭掉了,再糊一層新的。
在饑荒之年,人命也不值錢了,餓死人已不會引起驚慌詫異,先是老人,後是孩子,老人和孩子似乎更經不住饑餓,餓死老人不僅不會悲哀倒會慶幸,可以節約一份吃食,延續更有用的人的生命。
更有甚者,忍受不住饑餓,商量著要殺剛過門一年的媳婦,新媳偷聽到後,大驚之下跑回娘家,告知父母,父母趁她睡下,又商量著與其讓人家殺了,不勝咱自家殺了吃!
荒唐年代,封建禮教的吃人思想讓人細思極恐,後背發涼。
《白鹿原》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人該算事朱先生,他雖是一介書生,卻積極入世,解民救世,他以三寸不爛之舌,勸退清兵,使百姓免於兵禍,在亂世紛紛,黨派相爭之時,他選擇閉門讀書,克己修身,表現出他的不合作主義,當外敵入侵,民族危難之時,他又不避危難,挺身而出,不論造次與顛沛、榮枯與浮沉,他都恪守正道,兼濟天下,用自己的一點餘熱救民濟世,卻在事成之後後,功成弗居,急流勇退。
自信平生無愧事,死後方敢對青天,算是他一生事跡最好的寫照。
這麼大的一個故事,這麼多精彩絕倫的人物,易青怎麼可能不著迷,上一次像這麼癡迷於一部作品,還是郭保昌老爺子的《大宅門》。
易青帶著劉星直接找到了何情,何情在戲裡演的是仙草,白嘉軒的第七個妻子,也是最後一任妻子。
新婚之夜仙草不懼詛咒與白嘉軒圓房,後來為白嘉軒生育了白孝文、白孝武、白孝義、白靈三子一女,最後死於白鹿原的大瘟疫。
算不上是一個悲劇人物,可越是這樣的平淡人生,卻越是讓她的人生充滿了悲劇。
仙草這個人物性格溫柔賢惠,身上背負著父權、夫權兩座大山,其全部的人生價值就在“順從、服從”中得到體現。
“你怎麼來了啊!?”
何情看到易青的時候,忍不住笑了,雖然她的每一部戲,易青都會去探班,但是每次易青過來,都會讓她覺得驚喜。
“來看看你唄!”
何情看了看易青,眼神閃過一絲失望:“怎麼沒把孩子給帶過來啊!?”
易青和何情的孩子今年才九歲,何情盼來盼去,一直盼到40歲才終於有了一個女兒,孩子取名寶兒,那可真是何情的心頭寶,有了孩子之後,易青在他心裡的地位都得往後排。
“還帶來?孩子不上學啊!”
“哦!”
何情也意識到今天可不是周末,孩子還得上學呢!
“那你下次再過來,挑著周末的時候,我都好幾天沒見到孩子了!”
這邊拍攝的人物挺重,何情也不能每天都回京城。
“行!等下個星期,我就帶著孩子過來看你!”
易青說著,心裡想的卻是,等回京城,把寶兒接到他那邊去住,何情父母的年紀也大了,兩個九十多的老人帶孩子,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正琢磨著,易青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喊聲,好像有人在吵架。
沒等易青問呢,何情就一臉無語的說道:“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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