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彎下身子,痛苦的承受著這種本能的壓製,而他並不孤獨:那位剛剛還雍容華貴的女士,現在比他更淒苦。
然後,他聽到了調整角度的聲音,他身上的精神負擔便顯著的減少了,而與之相對的是,他旁邊的那位凡人女士明顯佝僂起了她的身子。
紮哈瑞爾的眉頭不由得皺起,然後,他聽到了通訊器之中傳來的聲音。
“稍安勿躁,這是必要的步驟。”
“屬於你的臨時任務已經結束了,新兵,接下來,我們會帶走這名靈能者,你和你的人隻要守住這座營寨就可以了。”
“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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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哈瑞爾僵硬著麵孔,他有些愧疚地轉過了頭,看向了摩根。
這位能力與態度足以讓人欣賞的銀發女士本就有些瘦弱,她的指骨與腕骨都明顯得突了出來,比起阿斯塔特,她就像是一個大號的洋娃娃一般,甚至讓人覺得精美得不適合出現在戰場上。
而此時,這位本就瘦弱的女士開始不由自主地流汗,大滴大滴的汗珠開始從她的額頭上留下,染濕了發角,模糊了眉眼,原本愜意的呼吸也變得慌亂與沉重。
但就是這張無故受到壓製的麵孔,這張虛弱的、無辜的、本應悲傷與怨恨的蒼白麵孔,在看向紮哈瑞爾的時候,卻依舊露出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
【這是必要的預防麼?閣下?】
她勾著嘴角,讓眉頭稍稍挑起,幾乎是不惜一切地露出一個安撫人心的笑容,但這似乎立刻就用光了她的體力。
紮哈瑞爾看著她垂下頭,汗珠不斷地從發尖墜落,在那些老兵來到這裡之前,就將地麵染成了一個黯淡的,不規則的圓。
卡利班人抬起了手,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的舌苔卻在發苦:聯想到自己剛剛所感受到的壓製,再想想兩份這樣的壓製堆積在一個凡人的身上,他就覺得自己的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無礙,閣下……】
到最後,反而是這被苦苦壓製的女士在出言安慰他。
【我早就適應了,我本應適應的,隻是在千子軍團的自由之中……】
她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老兵們已經走上前來,將她帶走了,一架風暴鳥正停留在遠方的空地上,等著他們。
紮哈瑞爾佇立在原地,他抬起頭,隻是看著,看著風暴鳥升空,遠離,最後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空中。
有時候,也許他們的做法的確過火了。
有那麼一瞬間,紮哈瑞爾在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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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睜開了眼睛。
她有些不滿,有些……憤怒。
上一次有這種情緒,還是她被那個叫艾瑞巴斯的家夥吵醒的時候,而現在,她手腕與腳腕上的鐐銬加重了這一點。
她依舊低垂著腦袋,因為至少有兩名暗黑天使的老兵正待在艙室內,摩根能感覺到他們的槍口在對準自己,那些槍支與彈藥散發著對靈能者來說不妙的氣息。
她控製著自己的汗腺,流出了一個瘦弱女子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流下的汗水,就像她在紮哈瑞爾麵前的表演一樣,這些項目簡單到讓她甚至感到無趣。
於是,摩根再次閉上了眼睛,開始了某種思考。
她有些拿不準暗黑天使驟變的態度,而她的靈能感官又能敏銳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事物,無論是物理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於是,她理所當然地翻看起了那些暗黑天使的記憶與思想。
哦,那些特製的儀器、槍械與子彈對她當然有壓製的作用:這種壓製差不多就像舀起一瓢水對整個大海的影響一樣。
摩根花了大約三秒鐘來處理這一切:翻找記憶,篩選內容,然後再把它們串聯到一起,閱讀與分析,這一切花了兩秒。
而最後一秒,是她閱讀之後的笑聲。
摩根笑著,那不是喜悅的笑容,而是某種諷刺與憤怒的雜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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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在薩比斯星係,暗黑天使正在謀劃著一場大戲,一場隨時隨地會改變劇本與演員的大戲。
不過摩根並不是很喜歡她在這場戲之中的角色,她決定做出一些改變。
在精神的王國中,摩根摩挲著下巴,她的探知跨越了空間的隔閡,在無垠的荒漠之中尋找著機會。
很快,她就找到了:
一支【軍團】。
一尊【魔王】。
一隊【勇士】。
還有一座【關隘】。
隻要稍加控製,它們甚至可以合情合理地出現在一幕。
摩根一邊想著,一邊幾乎是漫不經心地入侵著駕駛員的潛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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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路相逢】。
【一夫當關】。
哦,還有經典的【英雄救美】。
她喜歡,無比庸俗地喜歡。
摩根一邊自我調侃著,一邊隨手在自己的劇本中劃去了幾名暗黑天使老兵的戲份。
在這裡改正一點:冉丹的天體級彆戰艦的名字是【戰鬥月亮】,而不是【戰爭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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