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隻要摩根發起進攻……
當人類之主在他的【皇者幻夢號】上,親口告訴了他最鐘愛的子嗣:荷魯斯,後者還有著一位在預料之外的姐妹的時候,他就有所打算,讓荷魯斯來引領與教育這位新晉回歸的基因原體。
莊森並不適合這項工作,而人類之主的其他子嗣,也大多都沒有相對應的經驗和耐心:福格瑞姆也許會很樂意指導一位血親,但他的表現並不能讓人徹底放心;聖吉列斯也許比他的大多數兄弟都值得信任與依賴,但是他對人類之主的態度卻遠遠算不上親密。
而其他的基因原體:他們的確有能力去做到最好,不過他們也有更大的可能性把事情給搞砸了。
至於把摩根帶在他的身邊,像是荷魯斯、馬格努斯或者伏爾甘那樣的由他親自教導;亦或是像黎曼魯斯、費魯斯和莫塔裡安那樣的表達善意與建立羈絆:人類之主不是沒有這樣的能力,但他已經沒有更多的心情與空閒,在摩根和那些還未回歸的子嗣身上,重複這些溫情的把戲了。
無論是現在的摩根,還是摩根之後那屬於第八、第十二和第十九軍團的基因原體,他們注定不會得到一個更溫情的父子相認了:他們沒有趕上一個好時候,人類之主內心中那僅剩的柔軟已經被越來越繁重的戰爭和瑣事所消耗殆儘。
在摩根回歸之前的這七十多個泰拉標準年裡麵,除了現在依舊是隱秘狀態的阿爾法瑞斯之外,人類之主已經在明麵上迎回了自己的十五個孩子,他儘可能地與每一個回歸的子嗣保持一種親密的態度:
他陪伴了荷魯斯整整三十年的時光,他給黎曼魯斯留下了詼諧的競賽與酒神之矛,他贈與福格瑞姆帝國天鷹的榮譽,他和馬格努斯更是神交已久,他對多恩的器重肉眼可見,他把伏爾甘親自帶在身邊指導,他同費魯斯的比鬥移平了數座山脈,他指導著康諾王找到了繈褓中的基利曼,他容忍了聖吉列斯的變異與冒犯,他忽略了察合台口中對暴君的不滿,他把最重要的戰爭放心交給了莊森,他無視了有關於門格爾的奇怪流言,他親自陪怨氣衝天的莫塔裡安挑選武器,他更是忍耐著被當做神明的誤解,在羅嘉的母星觀賞了整整一個月的對於他的神明崇拜遊行。
在這漫長的時間中,他的確在最大可能地釋放著自己的善意,哪怕它們有時候並不能得到非常正麵的反饋:聖吉列斯、察合台、還有那個嘮嘮叨叨的莫塔裡安,他們總是有著不滿的理由,這也讓他對這種溫情的舞台劇感到了日複一日的疲乏與厭倦。
尤其是門格爾和他的軍團事發之後,就宛如一顆最後的細嫩稻草一般,讓帝皇心中某條耐心的絲線徹底的斷裂……
……
等等。
他是不是忘了什麼?
……算了,那應該不重要。
——————
總而言之,在這個基因原體大多回歸,而大遠征也徹底走上正軌的情況下,帝皇的確已經不再需要與新的兒子建立更多的羈絆了:更何況那些還沒有回歸的子嗣中,的確沒有像三葉草一般,需要他重點照顧的特殊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帝皇就會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了荷魯斯。
荷魯斯總是會讓人類之主感到放心:牧狼神也許做不到最好,但他也絕對不會讓事情的走向變得令人失望,隻要他還保存著這份珍貴的品質,他就足以讓人類之主托付任何事情。
在很多事情上,荷魯斯並不是一個最優秀的選擇,但他絕對是一個通用且不會出錯的選擇:在帝皇的心中,這就是他最優秀的子嗣所應當擁有的模樣。
更何況,在引領自己血親的相關方麵,荷魯斯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成功:福格瑞姆、聖吉列斯和察合台都是跟隨牧狼神的腳步,才慢慢的了解了人類帝國。
想必,摩根也不會出現什麼額外的差錯:她可比剛剛回歸那一會兒的聖吉列斯要乖多了。
至於莊森的態度:在帝皇的理解之中,他這個來自卡利班的兒子是一位冷靜且乖僻的騎士,他更喜歡獨自待在自己的城堡中,身邊都是俯首貼耳的騎士,讓這樣一個喜歡獨處的子嗣與自己的血親並肩如此之久,已經是一種折磨,想必莊森也在懷念那些清冷的日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與生來的責任,哪怕是帝皇也不想強行違背這一點,熱衷於結交新友誼的荷魯斯當然比喜靜的莊森更適合陪伴新的血親的責任:至於他最喜愛的牧狼神心中的那點小小私心。
隨他去吧。
不過是一點爭權奪利的人之常情而已,既然人類之主本就不眷戀於所謂的王座與權力,荷魯斯的這點小小的野心和貪婪,又能糟糕到什麼地步呢?
隻要人類之主解決了他那漫長的任務清單,他就會輕而易舉地調解這些問題:包括他的牧狼神與他的掌印者之間,那已經有了些許苗頭的矛盾,帝皇可不是什麼熱衷於部下相爭的凡世君王,他發自內心地希望自己最後的老朋友能夠得到應有的讚美與尊重,但是他現在真的沒有時間。
先忍忍吧。
先放下吧。
等他完成這一切,他一定會處理這些事情。
隻要等他完成那一切……
——————
荷魯斯在【皇者幻夢號】上知道了,自己的有一個姐妹:而且他們還見過麵。
而他在【複仇之魂】上又得到了命令:他將負責對自己血親姐妹的教育,就像他之前引導著福格瑞姆、聖吉列斯與察合台一樣。
坦白說,牧狼神的內心現在並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驚濤駭浪的狀態。
當荷魯斯知曉了,那位【飲魂者】居然真的如同察合台所說的那樣,是自己的血親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儘可能完全的回憶起他和摩根在德魯恩星係的相處,直到他確認了,自己完全沒有流露出任何糟糕的一麵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但儘管如此,他依舊對於摩根的身份存在著一些驚愕。
就算他在與冉丹的戰爭中親手砍下了小山一般的頭顱,這樣的驚愕也沒有徹底的從他的內心深處完全消逝:不過比起一旁的巴巴魯斯之王,荷魯斯的表現卻又要好上不少,莫塔裡安已經在那裡獨自念叨很久了,口中滿是對於第二個巫師血親的不滿和埋怨。
死亡之主對於自己新血親的態度甚至稱得上是鄙夷,但是也僅此而已了,每當他看到那些給他的軍團留下了深刻傷痕的冉丹士兵的屍骸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那個流傳在戰爭前線的,有關於【飲魂者】的赫赫功績:每想到這裡,他口中的惡毒指責就會突然失去繼續下去的動力和支撐。
死亡守衛的基因原體從不屑於否認自己血親的戰績:他對這樣的所謂功勞不屑一顧,也不願意就此淪為和某個暴君一樣的,自欺欺人的說謊者。
但這隻會讓他更加難受。
一個巫師,一個褻瀆的靈能掌握者:哪怕是他的血親,居然立下了他不可否認的功績:每每想到這裡,莫塔裡安就不由得狂暴的揮舞著自己的鐮刀,把目之所及的一切異形通通堪稱碎末。
都是因為這些異形渣滓,這些孱弱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才能讓所謂的【飲魂者】成為那些愚者口中的傳說。
還有他的兄弟莊森,還有那個門格爾,他們太弱了,根本沒有被苦難所捶打過的堅韌意誌,居然連這樣的對手都要拖上如此漫長的時間,甚至兵敗身死,才導致了區區一個巫師,都能成為眾人口中的所謂英雄。
早知道,他就不會離開對抗冉丹的前線了:他肯定能帶著自己的子嗣清掃這些異形渣滓,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戰鬥,向世人展現來自巴巴魯斯的力量,向世人展示科學與理性的力量,而不是讓一個巫師在那裡洋洋得意。
他本該這麼做的……如果不是他實在忍受不了那個卡利班人……
縈繞在莫塔裡安身邊的毒氣因為他的憤怒與自我封閉而愈加地囂張了,現在,隻有他最親近的子嗣才能站在他的身邊,與自己的基因之父繼續著這場屠殺。
當荷魯斯率領著他的四王議會成功跳幫與搶奪了最大的那艘冉丹戰艦,沐浴在所有人的歡呼與慶賀中的時候,死亡守衛已經和他們的基因之父一起,把整個異形的艦隊殺了個對穿:但是比起影月蒼狼的輝煌,巴巴魯斯的子嗣們要顯得笨拙許多,他們的傷亡也並不是那麼的好看,而當莫塔裡安回到了他的兄弟身邊的時候,就連凡人輔助軍都歡呼聲都不由自主地低落了幾個音節。
莫塔裡安滿不在乎,隻不過那縈繞他的毒氣甚至愈加的猖獗與嚴重了,甚至讓阿巴頓這樣的人物不得不彆過臉去。
但荷魯斯毫不在乎,他走上前去,在所有人的麵前擁抱著自己的兄弟,然後貼著他的耳朵,訴說著一個來自牧狼神的想法。
——————
在對於冉丹艦隊的屠殺所結束後的第一時間裡,兩位基因原體就已經搭載著運輸機,來到了第一軍團的【不屈真理號】上。
這是一段安靜的旅途,莫塔裡安端著一個盒子,他那本就瘦削且陰鬱的麵容現在更是愁雲慘淡,就仿佛巴巴魯斯被人炸了一般。
而荷魯斯則是坐在一旁,靜靜地思考著什麼,他的表情在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和一種狡黠的笑容之間來回變幻著。
如果說,剛剛得知了有關於摩根的身份的牧狼神處在一種驚愕的狀態中的話,那麼現在的影月蒼狼之主就已經在戰鬥中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並且本能地思考起了一個他異常關心的問題。
摩根。
他的姐妹。
第二軍團之主。
也是帝皇所欽定的,他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可以合理地帶在身邊的人物。
一位看起來很有能力,但是並沒有什麼執著於獨立的傲慢,而且掌握著一支已經與他的影月蒼狼有了密切配合的軍團的……基因原體。
……
一位血親的回歸自然讓荷魯斯感到了本能的歡喜,但是……
他能否在這些身份中……找到一些對他有利的事情呢。
荷魯斯不由得開始了思索。
在得知摩根身份的第一刻,荷魯斯其實就有了一種恐慌:屬於他的艦隊,他的【力量】的第二軍團的主力,那些掌握著不少神秘武器的精銳泰拉老兵,可能從此以後就不會是他的力量了,反而會親近那些本就強大的暗黑天使:這甚至讓荷魯斯感到了某種新的壓力,某種有關於無形的競爭的壓力。
不過,當帝皇的新命令接踵而至的時候,一個想法也伴隨著這個命令,在荷魯斯的內心之中油然而生:他的兄弟莊森一向不是什麼人際處理的大師,讓血親姐妹更親近自己,對於荷魯斯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麼,如果成功的話,不管是第二軍團,還是他們那強大的基因原體,不都會是他的【力量】麼?
畢竟,影月蒼狼已經與摩根的子嗣們並肩作戰了幾十年了,雙方早就有了羈絆,既然摩根會在他的身邊學習,那麼讓這種軍團的羈絆影響到原體的友誼,從而讓她成為自己的摯友,是很簡單的事情。
在前一刻,還擔心著基因原體對軍團的影響,會讓自己力量受損的牧狼神,現在又不由得慶幸於原體與軍團的聯係,讓他擁有著拉攏摩根的最佳辦法。
可惜馬歇爾的那部分第二軍團艦隊已經被帝皇所召喚了,不然的話,他就可以立刻開始某些布局與計劃:自從德魯恩一彆後,荷魯斯其實也收集過有關於摩根的情報與信息。
越收集,越驚歎。
這讓他甚至有些羨慕自己的兄弟莊森,擁有著這樣一位出色的輔佐,一位【掌印者】。
儘管是荷魯斯,也不會否認掌印者的能力。
不過現在看來,這位掌印者似乎並不是莊森的專屬:無論是早就已經表現了自己能力的摩根,還是她那支頗有價值的第二軍團,伴隨著帝皇的一道命令,對於此時的荷魯斯來說,他們似乎不再是遙不可及,甚至可以說,是觸手可及。
荷魯斯偏過頭,他看到了那光滑的牆壁上反襯著自己那張模糊的麵容,他笑了起來,唇角勾起。
無論是聖吉列斯、察合台、還是莫塔裡安,牧狼神從不會認為自己的朋友太多了。
而他在自己名義上的故鄉克蘇尼亞上,雖然沒有學到更多,但是總歸是明白一些道理的:
能夠爭取到的東西,自然要緊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個屬於荷魯斯的掌印者,一個新的摯友,一個新的支持者,一個強力的臂膀,一個他可以在必要的時刻去信賴、去召集、去借助其力量的血親。
聽起來很不錯,不是麼。
——————
當摩根得知了荷魯斯與莫塔裡安來訪的消息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休息室,甚至已經恢複了屬於基因原體的身軀。
此時此刻,第二軍團之主正待在屬於第一軍團之主的房間中,坐在屬於第一軍團之主的座位上,她的身邊則是環繞著那些第一軍團之主所信任的軍官。
考斯韋恩、阿拉喬斯、與阿斯特蘭,這些最強大的阿斯塔特戰士在基因原體的偉岸與力量麵前,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彙報著工作,聆聽著命令,就像是在麵對他們的基因之父本人一般。
偷懶與享受的時間終究是異常短暫的,在摩根稍稍恢複了自己的力量之後,她也不得不走出了自己的小天地,管理起了暗黑天使軍團的運轉與修複。
摩根的子嗣們佇立在房間的一側,對於他們麵前的場麵多少感到有些驚訝:他們的基因之母端坐在第一軍團的中心,隨意的調度著所有的暗黑天使,就仿佛她是這個軍團的女主人一般。
反倒是暗黑天使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當那些進來的莊森子嗣們看到摩根那高大的身軀後,反而露出了某種舒心的歎息。
在過去與冉丹的十幾年戰爭之中,摩根的身影從榮光女王戰艦的邊緣,悄無聲息地一路來到了第一軍團的核心處,直到此時,在莊森缺席或者沉睡的情況下,這位【飲魂者】女士就會暫時的頂替起軍團之主的責任,批閱著各種各樣的問件與彙報,已經是暗黑天使們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雖然她依舊沒有權力去插手那些傳承悠久的修會,但是軍團的日常運轉和軍事單位的簡單調度對她來說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當摩根基因原體的身份在暗黑天使中以一種沉默的浪潮而傳開後,她的臨時治理反而更加順利了。
對於傲慢的暗黑天使來說,聆聽一個凡人的話語,和聆聽一位基因原體的命令,是截然不同的感覺與事情:最起碼,對於一些心有芥蒂的老古董來說,這會讓他們本能地感覺好受不少。
那位【飲魂者】,那位在戰爭中立下了他們難以想象的功勞與戰績,那位能夠站在他們的基因之父身旁的人物,那位甚至一次又一次把他們從絕境中救回來的所謂【凡人】,其實是一位基因原體,一位理所應當比他們強大的人物。
如此一想,真讓人舒服多了。
來自各個連隊與騎士團的軍官們來來去去,摩肩接踵,彙報著各自的內容,他們對於摩根雖然沒有更多的崇敬,但是依舊保持著一種極為尊重的姿態,這甚至讓一旁真正的摩根之子們撇著嘴,有那麼一瞬間,他們感覺自己就仿佛是一群訪客一般。
但這樣的詭異氣息,伴隨著兩位基因原體的來訪,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赫克特等人被摩根支去了門口,而暗黑天使們也被趕到了其他的地方。
“大人……”
考斯韋恩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摩根隻是擺了擺手。
【你應該陪在你的基因之父的身旁,不是麼,阿考?】
考斯韋恩沉默了一下,便恭敬地行著禮,告退了。
當這位莊森最信任的子嗣剛剛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時候,荷魯斯與莫塔裡安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摩根的視野之中。
——————
“摩根!我的姐妹!”
“我知道這有些遲了,不過:歡迎你的回歸!”
荷魯斯還記得自己遇到第一個兄弟的時候:那個兄弟正是芬裡斯的狼王,他率領著一大堆臟兮兮的蠻人,在一座閃亮的空中殿堂中與他第一次見麵、相識、握手。
他還記得,黎曼魯斯當時稱呼他為【老大】,真是一個充斥著芬裡斯風格的稱呼。
實話實說,當時的荷魯斯其實並不歡迎自己的兄弟,他並沒有適應要與他人分享與帝皇的父子親情的困境,更有甚者,他其實提出了一些……不那麼美妙的建議。
不過荷魯斯並不想更進一步地去回憶那些事情,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牧狼神,是他的每一個血親的朋友:對於其中的某些人來說,更是摯友。
至於眼前的這位,也不會有更多的例外。
在荷魯斯的眼中,他的姐妹似乎有一些拘謹:對於一個基因原體來說,她有些太矮了,甚至和那些阿斯塔特戰士相比,都沒有拉開一個足夠的身高差距。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荷魯斯本想擁抱,但當他走到摩根麵前的時候,卻發現他的姐妹並沒有相同的意願:她有些沉默地佇立在那裡,似乎在糾結於初次見麵的活動。
她看起來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血親之間的熱情: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頭卡利班的獅子怎麼可能懂得這些事情。
荷魯斯笑著,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而是順勢,以最絲滑的姿態,從擁抱變成了握手。
“很遺憾,我們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相認,不過我會儘力彌補這些缺失的:摩根,我的姐妹,我再次正式的介紹自己,我是荷魯斯—盧佩卡爾,來自克蘇尼亞的盧佩卡爾,影月蒼狼軍團的基因原體,也曾是伱的軍團的指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