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了這麼些天,終於周末了。
宋盼兒早上起來,正在燒洗臉的熱水,砸吧砸吧嘴,昨天晚上光顧著補覺了,她好像忘記件事兒。
她家井裡剩下的肉,前天晚上做了,她奶好像又供到碗櫃子裡麵了。
昨天折騰了一天,都忘記了。
不過,也沒事兒,這大冬天的,肉放一天也不會壞。
宋婆子吃了飯,撂下筷子就出去打小牌了。
臨走還吩咐宋盼兒道
“死丫崽子,那玻璃都多少天沒擦了,還有那炕單兒,門簾啥的,家裡看著埋汰的,都給我洗洗。還有那柴禾垛都那麼矮了,眼見就沒東西燒炕了,你上山撿點樹枝兒去。”
“成天就知道躲懶,也不知道上那破學有啥用,沒事閒的,這大蓋帽兒咋啥都管。”
一邊嘮叨著,一邊走遠了。
宋盼兒拿鑰匙打開了家裡的碗櫃子。這一看,差點沒噴出來。
就見她做得那碗紅燒肉擺在碗櫃正中間,周圍跪了一圈小紙人,上麵寫著她奶的大名“宋世英”。
剪得紙人有幾個沒跪住,有的趴下了,還有的躺下了,看著好玩的很。
宋盼兒故技重施,最後,還在每一個小人上,都踩了一腳。
吃了肉,宋盼兒終於有力氣乾活了。
先是燒了一鍋水,把宋老婆子的被褥拆了,洗了洗,晾上,然後是炕單兒,窗簾,門簾,全都洗了一遍,晾了滿院子。
直了直腰,接著又擦玻璃。
這一套的活計,宋盼兒從五歲就開始乾了,現在不說得心應手,卻也乾的像模像樣。
等全收拾好了,已經下午一點多了,早上的肉都消化沒了,宋盼兒裝了一盒火柴和兩根地瓜,拿著鐮刀和繩子上山了。
她家前麵的山很大,一座接著一座,綿延了好幾裡。這周圍的村子都是圍繞著這幾座山建的。
前些日子下的雪,現在還沒有化。一踩咯吱咯吱的。
樹林裡經常聽見有野雞“咯咯咯”地叫,稍微靠近一點,就會被驚得直接飛起來,翅膀拍得樹枝亂飛。
野雞不比家雞,它能從這座山頭,直接飛到另一座山頭,所以想要逮到它們,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村裡有的人家,用泡了藥的苞米粒逮野雞,宋盼兒覺著那藥最後又是吃回到人肚子裡了,何必呢?膈應的厲害。
扒拉出一塊空地,宋盼兒先是點了一堆火,眼見著要燒滅了時,把帶來的兩根地瓜扔了進去,接著就不管了。到處都是雪,也不用擔心會失火。
拿著鐮刀,勾斷了周圍她能勾到的樹枝,慢慢攏到一起,綁了一小捆就不乾了。
能糊弄交差就行。
扒拉開灰燼,地瓜被烤的黑乎乎的,冒著熱氣。左右倒騰著手,掰開咬一口,烤地瓜特有的香氣在嘴裡散開,滿足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