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嵐黑眸陡沉,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眸底劃過一道戒備。
路小言撫上小腹,心裡就像是被利刃劃過一般,痛且隱忍,“這個孩子!我用這個孩子,換你放我父親一馬。”
她的淚水已經劃滿了兩頰,竭力維持著冷靜,聲音已然哽咽,“這個孩子,是傅家的長孫,對你們,很重要。”
一句話,讓傅靳嵐如冰的臉,裂開了一道。
他微微一頓,漆黑如澤的眸子裡越發的陰鷙,薄唇輕啟,指著她的小腹,吐出最殘忍的詞語,“你覺得,我在乎嗎?”
那一刻,路小言渾身的血液凝結成冰,一陣鑽心的絞痛,令她難以呼吸。
劇烈的喘息後,她的眸間覆上了一層青白,自嘲一笑,語氣,漸漸空靈,“老爺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抱孫子,傅靳嵐,伯父已經不在了,伯母也已經瘋了,難道你還想要老爺子失望嗎?”
她嫁給傅靳嵐三年,竭儘全力想要做一個好妻子,可是到頭來,他們最終成為了兩看相厭的存在。
傅靳嵐的臉色陡冷。
不得不說,路小言這一句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沉吟片刻,傅靳嵐的臉漸漸陰鷙,目光也帶上了鄙夷和憎惡,那種受製於人的滋味,令他越發厭惡眼前的女人。
“路小言,你為了路家,還真是什麼都舍得。”
裸的譏諷,讓路小言的心仿佛被劈開了兩半,身形微晃,她勉力維持住身形,拭去臉頰的淚水,一字一頓道“我隻問你,願不願意!”
一時間,兩人之間彌漫著無聲的喧囂。
硝煙散去,傅靳嵐的目光漸漸諱莫如深,饒有深意走近,溫熱的大掌覆在了她高聳的小腹上,一言不發。
路小言的心,懸到了半空。
這個孩子,是他們離婚以後,她才發現的,若不是因為路家出事,她根本不會出現在傅靳嵐的麵前,暴露這個秘密。
可是現在……
這個孩子,卻成為了她唯一的籌碼。
可憐又可悲。
路小言眸子裡劃過一道重重的痛色,竭力挺直背脊,感受到男人掌心溫度的灼燒感,目光越發的忐忑。
就在此時,不知道是不是血脈交彙的靈犀,路小言的肚子,微微顫了一下。
是胎動。
路小言微微一顫,下意識看向傅靳嵐,在他猶如修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難以置信和隱隱的,欣喜……
終於。
“好。”傅靳嵐打破了沉寂,抬眸,抽回了胳膊,眼底已然恢複了冷漠,“孩子出生,從此,與你無關。”
冷冷的丟下這一句,傅靳嵐兀自轉身,揚長而去。
而路小言,隨著男人的抽身,仿佛周身力氣都被抽乾一般,癱軟在地。
她知道,她僅剩的尊嚴,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
四個月後,路小言誕下了一名男嬰。
與此同時,路重禮出獄。
同月末,路重禮病逝,路家宣告破產,路小言,從此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