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吧,應該叫沒有約瑟夫的樣本。”
白無一注視著那蒼白的花朵,抓住其語言中可能的陷阱,說
“你要我采集正常人的樣本,沒有說排除約瑟夫吧,但是你實際上就是要我排除約瑟夫不是嗎?你現在不明確說,到最後又成了我一個人決定把約瑟夫列成非正常人了,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你……您,會不會把我當實際執行的那個人推出來呢?”
白無一現在把話點出來是想讓懷爾特把責任從他身上摘得更乾淨一點。
懷爾特和約瑟夫之間有問題,最後能勝利的是哪一邊還不好說,就現在實際情況來說,反而是約瑟夫對選手們維護一點,雖然時不時把選手們往火坑裡推但也會偶爾攔一下,而懷爾特則傾向於以自己的主意把選手們當打手,為自己衝鋒陷陣承擔風險。
不幫助懷爾特,就是把命運完全寄托於捉摸不透的約瑟夫,完全幫懷爾特壞事做儘,那要是這兩握手言和,或者懷爾特倒了,那選手就會成為被犧牲的那一邊,白無一知道現在這種口頭上的承諾在正常情況下似乎毫無必要……
但副本裡的正常,和真實的正常已經有太大偏移了。
“你……很擅長應付這方麵的陷阱,不過我確實沒這個意思,嗯,有趣,”
懷爾特莫名讚許地點了點頭,鬆開了手
“的確,以我個人來說,不太傾向於把約瑟夫看作正常的樣本,但你也可以選擇相信他,納入樣本內來乾擾我。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由我來做決定不要現在立刻去提取約瑟夫的樣本,我需要除他以外5個不同的正常人的樣本作為參考。”
不同?這可真是太遺憾了,聽到這一要求的瞬間,白無一不得不放棄了用自己作為樣本連續采集5次的想法。
“這個正常的標準,是什麼?”
白無一目不轉睛地盯著被罩在玻璃罩裡的斯嘉麗的殘骸,問
“那邊那位小姐算嗎?我……”
我呢?
這個問題不能問。
把冒出一個頭的話咬碎在喉嚨裡,白無一明白,自己要是問出這個問題,那不就成了懷疑自己也不是正常人了嗎?而就在他把話燜住的一瞬間,懷爾特的手明顯頓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緩緩收了回去。
“斯嘉麗跟約瑟夫一樣,是具有天生腦損傷的體質,他們的誕生從最初就是一種錯誤……就好像其他畸形兒一樣,是無法從實際上根治的基因病,所以,她不能算作正常樣本。”
懷爾特背著手走到斯嘉麗的樣本邊,用手輕輕點了一下那被種種針管包圍的絢麗毒花
“至於其他人……白先生不是心理學家,可能對於細微表情的判斷不是那麼準確,但是換而言之,極端的場景下的情緒就很明顯了吧,正常人具有對於對應場景做出正常反應的能力,在快樂的場景下微笑,在悲傷的場景下哭泣,而這一係列表情,是足夠標準到可以製作成一張表格的。”
說著,他在電腦上鼓搗出了一些什麼,接著從一邊用一片紙打印了下來,最後放到白無一麵前。
白無一將視線定格在了那一張紙上。
“白先生……是正常人,所以對於麵對的場景要展現出什麼情緒,這方麵應該不需要我給予什麼參考吧?至於微表情方麵的情緒,這上麵寫了一些這些表情的參考線索,隻有完全符合的情況下,他們才是所謂的正常人。”
紙張上所描繪的是五個情緒名喜、怒、哀、驚、懼。
在情緒名稱下方,繪製著情緒對應的人臉表情,並且不止於此,還以標注形式將其上哪怕一點細微的麵部肌肉變化進行了文字描寫,比如,真正快樂的微笑表情會在眼角的部位形成類似魚尾紋的皺紋,恐懼時人的鼻孔會張大……這樣一般情況下可能注意不到的特征。
所有表情均由一名看起來頗為威嚴的老人所做出,其胡須茂密,一頭乾練的短發,從形象上來看,很符合白無一對懷爾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