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階狂潮!
車子還沒開動,何沛媛把貢品紙盒往旁邊推了一下,有點嫌棄“雜七雜八……”還是不解氣,再次挑開蓋子看一看,拿出了條頭糕盒子往前一戳“你自己吃!”
楊景行搖頭“不夠我塞牙縫,剛吃甜的。”
何沛媛小白眼,換一盒巧克力“這個。”
楊景行已經開車了“這是貢品。”
何沛媛繼續換,這個,這個,這個,挺有決心地幾乎把盒子裡的東西翻了個遍,但是沒什麼誠意,也就是象征性試探下司機。
楊景行都好笑了“早知道我照自己口味買。”
“你知道我什麼口味?”何沛媛舉一反三的“是呀,我們倆口味肯定合不來,背道而馳!”
楊景行問“那貢品合不合媛媛心意?”
“不合!”何沛媛很堅決,再朝盒子下層扒拉一下,用力哼,好像是對藏著的兩瓶果酒有意見。
楊景行還是在意的“什麼?”
何沛媛沒好氣“買酒乾嘛?”
楊景行理所當然“因為媛媛喜歡。”
何沛媛又哼,也已經檢查出結果了“大部分都是百貨的。”
是呀,楊景行也沒跑幾個地方,大部分貢品都是超市所得,再虹橋打了個來回,中途去偵查了糕點店。
何沛媛算看出輕重了“誰開新車了,中環跑了一整圈。”姑娘便說邊漫不經心地整理一下已經被她翻得淩亂的貢品。
楊景行正當理由“因為有你,不然我直接回家了。你以為真是喜歡車呀,單純。”
何沛媛戳穿“原來怎麼不去?為什麼有車了就去?”
楊景行都震驚了“……你是說,原來如果我想去你也會答應?怎麼不早說呀,讓我錯失了多少時間機會,不然沒準已經追到手了。亡羊補牢猶未遲,從今天開始……”
“想得美,我才不去。”何沛媛否定了自己,這可能有點尷尬,就換個更不耐煩的話題“準備吃什麼!?”拿出盒子的東西放回去了,隨便弄個基本平整。
楊景行還沒計劃,有點犯難“要不吃肉填飽肚子……”
“說話算數!”何沛媛怕無賴反悔,嚴格要求“想吃米飯也行,隻準點素菜。”
楊景行也自覺“又不怎麼餓了,乾脆等宵夜,免得你懷疑我偷偷摸摸了,當著你的麵吃以示清白。”
何沛媛不乾“誰還陪你宵夜?沒工夫。”有點發泄地蓋上貢品盒子。
楊景行糾正“應該是我請你,有點事要你參謀,幫幫忙。”
何沛媛還是義氣的,態度好了不少“什麼事?”
楊主任不得了,都要在學校擁有專家教室了,以後就不用帶著學生跑琴房或者占用李迎珍的二零四了。楊主任的專家教室,不用他主動要求,學校當然分配了北樓四零二,還要重新裝修。
何沛媛並沒覺得什麼了不起,也不願意當什麼參謀“……太晚了,不去。”
楊景行軟磨硬泡,明天沒時間,後天更沒時間……
車子開進浦音校園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過,何沛媛似乎對母校沒感情,一臉的不情願,甚至不肯下車。
楊景行威脅“彆跟主任拉拉扯扯了,有監控。”
何沛媛呸主任,不過下車後還是拿出了音樂家氣質,並且開始進入角色“那你的最大呀?”
的確是個問題,四零二是大教室,跟三零六一樣是作為活動教室用的,其他專家的小課教室包括李迎珍的二零四都是小號的。楊景行不要臉,說自己擔子重,民樂作曲鋼琴的,地方小了施展不開。
何沛媛建議彆弄得太豪華誇張了,可不能超標……
兩人肩並肩走在夜晚的校園裡,出了停車場右拐就是學校裡最寬敞的一小截路,從這還看得見大門。
新大樓燈火通明的,學生們還在奮鬥,音樂廳今晚沒有演出,路上人不多,走了幾步才有兩個背著家夥的師弟迎麵而來。充滿熱情的年輕人呀,大聲地探討著對自由探戈的見解,雖然他們自己是練管樂的。
這邊的主任和師姐端起來了,沒再繼續說裝修這種俗事,默契地采取了無聲勝有聲地方式安靜踱步,可比咋咋呼呼的十幾歲小孩子沉穩氣質得多了。
那兩個管樂男生,估計是受到了前輩音樂家的氣質感染,也沒繼續發表高論了,不過腳步還是快。
幾乎是跟師弟擦肩而過之後,沒走了幾步,楊景行就小聲嘀咕起來“見了校領導也不問好,要跟教務處反應一下問題了。”
何沛媛隻能歎氣。
接下來就有打招呼的了,師弟師妹們叫楊師兄叫楊主任的都有,也有認得師姐的。背著大提琴的師妹幾乎無視了主任,跟何沛媛強調自己是民樂係的,上次聽了三零六的兩場講座也受益匪淺。
何沛媛保持微笑“當然記得,謝謝捧場。”
師妹熱熱心幫助的樣子“師姐你們有事嗎?”還是看見楊景行了的。
“有點事……”何沛媛點頭“你從北樓過來的嗎?”
師妹還想陪著世界回去北樓看管理員在不在,何沛媛雖然謝絕了,但又沒架子地跟師妹多聊了幾句才拜拜。
楊主任也跟學生點頭呢“再見。”
何沛媛又回頭看一眼,小聲後悔“其實我沒印象,萬一她是客氣其實沒去給我們捧場……”
楊景行笑“你當學生的時候敢不敢跟成名前輩這麼客氣?”
何沛媛連自己也鄙視了“不要臉……半夜往北樓跑,虧你想得出來!”
楊景行嘿“你心虛個什麼……”
管理員堅守崗位,甚至歡迎楊主任,對情況也很了解“我就說楊主任跟四零二有緣,也奇怪,楊主任搬走這麼久也沒人說要用,正好,我們前天剛整得乾乾淨淨!”
“以後又要麻煩您了。”楊景行也客氣“您把鑰匙給我就行,我們自己上去。”
“沒事沒事,我去開。”管理員好像假熱情,反悔好快“那也好,我把鑰匙……”鑰匙一大串,要取下來。
何沛媛明知故問“三零六好像我們剛走就有人用了?”
“哎,哎。”管理員邊取鑰匙邊點頭“有七八個學生……沒三零六,一個星期不一定見一次,沒三零六一半勤奮。這個鑰匙肯定得換,門窗都要換。”
拿了鑰匙上樓,其實現在的學生也還是挺勤奮的,隻是條件艱苦了點,聲樂器樂在樓道裡混成一鍋粥。何沛媛想起當初,故意把彆人帶跑調或者煩躁被人影響,感覺都是青春往事了。
來到三樓,還是過去看一眼。三零六現在的招牌遠不如當初掛了兩年的“男生止步”有氣質,雖然現在想起來挺幼稚可笑的。
楊景行也好回味的“這裡就是我跟媛媛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何沛媛瞟瞟楊景行,不怎麼在意“是嗎?”
楊景行糾正一下“應該說是認識的地方……第一次見麵是零五年中秋學生音樂會,一晃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