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茫然地再往裡一步,然後看著女朋友居然是為了關門。
何沛媛隻是把門恰到好處的虛掩上了,將鎖未鎖,然後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笑。
楊景行看見了,原來門背後的牆上掛著聶少英給姑娘拍的那張半身照,還掛得挺講究,四個角都有固定。
何沛媛自己也看看照片,看得不高興了“是不是老了?胖了?”
楊景行再確認一下房間布局,驚奇“你每天看著入睡起床都在自我欣賞?”
何沛媛氣急“才不像你……沒地方掛了……那我收了!扔了!”
“不是。”楊景行小聲解釋“我以為隻有我才會覺得賞心悅目。”
何沛媛明顯是臨時想對策“我……激勵自己,長得醜就要多努力!”
楊景行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喊著“阿姨,媛媛又亂講話了,這次針對的是所有人。”
何沛媛都懶得生氣了,隻有鄙夷“你去告狀呀!”挺大聲的,不過外屋長輩好像沒聽見。
楊景行虛驚一場,趕快換話題“你衣服放哪?”
何沛媛指指書櫃下麵帶門的櫃子,但是警告“不準看。”
楊景行好像也沒那個意圖,繼續觀察著,房間裡能看見的隻有三把三弦,書櫃頂上的古箏和琵琶肯定是在盒子裡很難得見天日的。書架間一家三口的合照,何沛媛一身白裙,真真正正的少女呀,楊景行幾乎撲上去捧在手裡。
“高三,快畢業了。”何沛媛介紹著想起來傷感的“已經病了快一年,當時我還不知道。”
照片裡的父母都很開心的樣子呀,楊景行再看了一下,把小相框端端正正擺好,再端詳書架。
何沛媛突然一個閃身站進床和書櫃間的夾縫裡,背貼書櫃此地無銀“這邊不準看。”
兩個人就來了一陣防守和突破,不過父母還在外麵,怕挨訓吧,所以何沛媛先認輸了,退到更裡麵去了。
不是什麼秘密和見不得人,一個粉色的文件框而已,夾起來的是《就是我們》分彆外掛了書簽的總譜分譜,還有《抱琴》、《春華秋實》、《空山》、《臨風唱》、《文墨》、《燃燒》。看得出應該都是當初排練時用的打印譜,都滿是辛勤印跡,雖然整理得很好。文件框幾乎獨占書櫃的一個格子,隻是左邊擺了一個可愛精美的塑料兔子玩偶,右邊是同風格差不多大小的一個亭亭玉立的連衣短裙少女在仰頭微笑,可惜是妹妹頭,不然能有點像何沛媛。
楊景行似乎失望,看得有點歎了口氣。
何沛媛公事公辦地說明“都是最近才整理的!”
楊景行看看書簽,水墨風格,還是一套呢。
“好看吧?”何沛媛得意地惋惜“一朵鮮花插在……”
楊景行真是賤,還笑得好開心的樣子。
“笑什麼?”何沛媛更不高興了。
楊景行又吸氣再歎氣“突然發現……在我覺得很寶貴的地方,原來還有我的一席之地。”
何沛媛皺眉盯著男朋友看了一會,還是解釋一下“彆誤會,我對作品不對人……”
楊景行沒自尊,還是笑。
何沛媛膽子真大,父母一門之隔,她一下就貼依在了男朋友身上,然後手還抱上了,然後頭也靠上了。
楊景行怕挨打,隻敢摟摟女朋友的肩膀。
何沛媛是委屈的,哼哼“不想讓你看見的……”
楊景行還不滿足呢“《情歌》呢?”
“沒有……”何沛媛頓時開心了“才不保存,那麼肉麻,我愛的是藝術!”
楊景行點頭呢,拿起玩偶欣賞“好漂亮。”
“好貴!”何沛媛簡直心疼“兩千多,大二呀!奸商騙我是限量款,當時買了又後悔又好喜歡……都不敢跟他們說這麼貴。”
楊景行好笑的樣子“……配我是貴了點。”
何沛媛咦嘻嘻,真是自己的地盤呀,這姑娘抬起手來掰過楊景行的下巴,湊上嘴輕輕親了一口。
楊景行還是不敢,繼續觀察房間“……這個呢?”
何沛媛就不心疼了“小學去敦煌的紀念品,和李迪雅一人一個……文物!”
楊景行現在可好奇了“這個呢?”
何沛媛懶得說了“自己看,有字……”
臉皮厚的人真是不一樣,口口聲聲說要走的,楊景行的腳卻在女朋友房裡生根了,連家具的年份都要搞個清楚。何沛媛的房間是爺爺過世兩年後重新布置的,然後一直沒有過大的變動。那會剛上初中吧,家具的顏色樣式都是何沛媛自己決定的,也算是走在時代前麵,當時李迪雅可羨慕呢。
前後都要仔細參觀,從夾縫這頭移動到那頭都要好幾分鐘,楊景行突然對隻夠一人寬的窗戶有了興趣“我看看!”窗簾是拉珠的,平開窗得用點力才能推開,楊景行幾乎探出身去朝下看。
何沛媛又貼上男朋友的背,輕聲問“看到沒?”
楊景行點頭。
何沛媛更細聲“老公……”
楊景行嗯。
“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何沛媛的語氣很不想。
楊景行嗯。
何沛媛的下巴在男朋友背上磨蹭“不想聽不說了。”
“想聽!”楊景行強烈肯定“超級想聽。”
“就是……”何沛媛猶豫還是醞釀“你追我的時候,我雖然不想答應你,可是又好開心好開心。”
楊景行膽子也大起來了,轉身抱女朋友“老婆,我愛你。”
何沛媛似乎自說自話“每天都好開心,從來沒有過的開心。”
楊景行把姑娘抱緊一些。
何沛媛換右臉依偎了哼哼“還有好多秘密,以後慢慢慢慢告訴你。。”
楊景行點頭“好,我以後慢慢聽。”
何沛媛點頭在男朋友衣服上摩擦自己臉蛋。
範雅麗的聲音傳來了“小媛,楊景行餓了沒?”
何沛媛小聲叮囑男朋友“不吃宵夜。”
楊景行邊點頭邊答外麵的話“阿姨我不餓……老婆,我對你有意見。”
“乾嘛?”
“為什麼要現在?我真的不想走。”
何沛媛嘻嘻得意了,像是早有預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