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奶用指頭戳作曲家的胳膊“一到過年都用車拉,你舅舅你爸爸不停樓上樓下樓上樓下,衛生局那老樓兩間總共這麼點大,你記得不記得?”
外婆更清楚自家的事“那哪記得,搬家的時候王卉都還走不穩不記事,我媽都還沒走!”
張奶奶的兒子也就是教育學人士的嶽父感歎“那時候很多人家還沒有電視,晚上到單位看電視。”
舅舅有點懷疑“電視差不多都買了吧……”
這下熱烈了,在場的九純人除了零零後都被勾起回憶,晴映水庫電站是九二年落成的,那會去一趟浦海可是見大世麵。
可是楊景行又要接電話了“團長,您起這麼早?”
“家裡打個電話。”文付江問“剛才看沒看新聞?”
“看了。”楊景行就會拍馬屁“您很精神。”
“老黃瓜刷綠漆。”文付江嗬嗬,“領事館的是不是沒播?”
楊景行嗯“是沒看到。”
“這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文付江憂心“昨天晚上很熱情,今天也還有招待。”
楊景行嗬“給我們難得露臉的多一點時間是他們高風亮節,您就多喝一杯吧。”
文付江哈哈一笑“這邊肯定是報上去的,他們那個一審二審程序比較多,是不是不想官方的色彩口吻太重,你覺得呢?”
楊景行可沒這種智慧“可能,過節主要突出節日氣氛。”
文付江再線索“曹主任那邊跟肖記者溝通得比較多,說題目早就報上去了,因為文教類的不太好選就取個巧報的是什麼國際性典型事件型,這方麵我也不太懂。”
楊景行就更不懂了“我就覺得應該重點說一下王老師他們挺辛苦的……”
“不,不。”文付江講道理“那些工人,聽我兒子說是真的艱苦……”
文付江要打的電話也多,楊景行隻在陽台站了五六分鐘又可以回去了,看熱鬨的都走了家門也關上了,親人們已經拿起筷子比之前放鬆,舅媽還很關心“快點吃兩口,等下又來了!”
蕭舒夏這會對著已經放在桌上的手機講話是笑哈哈“還有,你以為他簡單,去了再跟你講!”
電話免提著,蕭舒雲的氣勢親人都能聽見“彆囉嗦馬上交代!我等一下午都焦心暴躁了!”
蕭舒夏命令兒子“姨媽有正事跟你講!”
楊景行還是拿起電話“謝謝姨媽姨夫。”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表姐的質問“我呢?寒暑假誰帶你玩
的?”然後也有蕭舒雲問要謝什麼?
親人間沒那麼講究,可以邊吃邊說,也不全是誇誇其談,姨媽姨夫真的一條心要談正經事,幾乎就是要求楊景行以後當個專一的作曲家,公司可以賣了或者直接解散,更彆再涉足娛樂圈。王卉的建議要保守一些,四零二的流行音樂還可以弄一弄,但是一定像新聞說的那樣要高要求高品位。
不就是錢麼,蕭舒雲不怕得罪妹夫“蕭家的光榮我們都有責任,我和你姨夫,舅舅舅媽,全家分工,房子車子都有了就是生活費嘛。”
見當舅舅的都嗬嗬不反對,蕭舒夏就大聲提醒姐姐“那可不光生活費呀。”
舅媽想起來大叫“蕭晨你還吃不吃?”
蕭晨從房間溜出來是最興高采烈的“五百塊到手!”
楊程義似乎跟作曲家學會了,看了看自己手機後很疲憊“算了,不接……”
反正也決定後天早上八點全體出發去曲杭了,所以九點剛過就從舅舅家出來了,可得小聲點彆又驚動對門。
還沒下樓呢楊程義就開始反思糾錯,之前外公和舅舅的一些觀點是不儘然的,姨媽姨夫的好心似乎也有點矯枉過正,但是也要引起重視和思考。
蕭舒夏沒介意丈夫背後說自己家人,還幫忙“你外公一輩子唯唯諾諾做不成大事。”
楊程義搖頭“不是說要做大事……驕傲自滿得意忘形這方麵我還不太操心,但是突然就變成我國著名作曲家,先不說是不是名副其實,反正帽子是戴上了,也算個社會身份,能不能應對有沒有這個層麵的經驗?”
楊景行不管那麼多“我就做自己的事沒什麼身份層麵。”
“想得簡單。”楊程義簡直恐嚇“再不是知錯就改就是好學生了,搞不好錯一句話一件事就有後果。”
楊景行不得了“我混到今天也不都是靠運氣。”
楊程義先撇清“我和你媽底子是乾淨的,楊雲爸爸也沒問題……”
真是上層麵了,父子倆今天還聊起政治來了。
把父母送回家後楊景行還要去見見夏雪劉苗,蕭舒夏翻臉不認人好一頓訓斥真是太沒長進了。
譚東的電話還是得接,他和薛亦涵真是太不容易了,出機場就花了個把鐘頭,零下十二度好不容易打個車還感覺不到一絲熱氣一直凍到八點多才到家。
城市好像沒什麼大不同,薛亦涵家所在城中村也見不到什麼鮮明特色。不過據薛亦涵說老一輩人的家族觀念比較強,她家的自建樓房方圓一裡內有十幾戶薛家親人。
薛家人一直等女兒到家才開飯,飯菜並沒有大不同。旱鴨子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哥哥人都很好很熱情,讓譚東初步感受了當地不一樣高的酒文化。
雖然隻能等九點半的新聞重播了但是譚東的定心丸已經吃下,女朋友家人幾乎能完整複述新聞內容,薛亦涵手機裡還有四個人吃飯的照片呢,等會再好好吹牛。
楊景行叫高中室友彆囉嗦趕快去多巴結嶽母嶽母,其實是他自己到劉苗家了。
開門的是劉馳偉,也是等不及看熱鬨“哎呀哎呀!”
楊景行迫不及待問屋裡兩個姑娘“怎麼樣?是不是看我人都帥多了?”
劉苗切夏雪笑,武和玉給個麵子“帥,本來就帥現在更帥。”
雖然平京的大學生不稀罕那麼一句新聞稿子但也能當個談資,之前看新聞的時候劉苗小姨一家也在,小姨夫都想見一見作曲家,劉馳偉的同事也打電話問他楊景行是不是楊程義的兒子。而相比於劉苗的新聞係同學,夏雪的室友似乎更關心國家大事,還跟夏雪說笑“我國著名作曲家“聽起來容易讓人誤會是過去式。
楊景行有身份有層次呢,跟長輩八卦起那些指揮家音樂家來一點不含糊,甚至講到自己所見的唐人街是如何如何破落。
可惜電話短信太忙,楊景行就待了十來分鐘都等不到新聞重播就要告辭,送夏雪回家當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