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幸福狗》主題曲這個光環,成路平時做稍微好點的場子一晚上下來每個人都能到手千八百的,楊景行目前也不抽成,日子還過得下去。大家暢想著專輯出來後沒準就能談談出場費了,翻個倍不算過分吧,就有點盼頭了。
楊景行一樣窮怕了,今天跟大家把醜話說在前頭,專輯發布那天起就按合同辦事了,雖然不會像偶像那麼高強度商業化也需要大家有一點心理準備。
樂手們都歡喜,反正聚光燈也不會打到他們身上。付飛蓉似乎有點壓力,但也沒退縮。
從成路那出來已經快五點了,楊景行還是繼續朝峨洋跑。公司其實還沒正式開工,規定的最晚報到時間是正月十二,但是可能跟有些學生喜歡學校一樣,峨洋也有一批看起來愛上班的,比老板還積極。
峨洋接下來有幾個大動作,不過都是準備部署比較充分的,而且今天在崗的二十來個人也組織不起什麼重要議題,所以老板也隻是轉了一圈表現了一會平易近人就閃人了。
何沛媛可是明天就要正式上班,所以一個多小時前督促男朋友去公司看一看的嚴肅和見麵後埋怨某人“隻愛不工作不愛老婆”的嬌怪並不矛盾,這姑娘甚至還懷疑“知道我還沒完就不想我了。”
楊景行討打“你還懷疑你沒完就不想我了呢……”
何沛媛真是長這麼大沒受過這種冤枉屈辱,狠狠揍罵臭無賴之後還下決心要“禁欲三個月”以示清白。
楊景行到不急求饒“行,我們先團結一心執行二十四小時
,明天再說。”
何沛媛賭氣“後天也不說……”
其實何沛媛真沒資格抱怨假期短,她和男朋友飽飽吃了一頓物廉價美的江鮮海味後再去超市商場散步消食,買了個很可愛的過濾茶壺後就等不及回國際名園做薑汁奶茶。茶喝得暖和了又玩起琴瑟和鳴,鳴到濃處又覺得其實身體已經清爽了,下午換的護墊一直是乾淨的。
楊景行定力好,綜合考慮衛生和時間、誠信還是決定捱到明天吧,現在就送姑娘都已經晚了。
車子開到半路上,文付江打來電話還要先問楊主任休息沒,他們飛機剛落地,回到家可能都初七了,晚點一天。
楊景行說得好聽“下午本來準備去接您,這邊有事沒走開,幸好。”
文付江還有力氣哈哈“你幸好沒來,這邊有記者等,也不用接。”
楊景行感歎“您辛苦,那明天您休息吧,我找時間再去單位。”
文付江有原則“我明天上班,都準時上班。你有時間的話就過來聊聊,這次感受也挺多的,我們約個地方也行。”
楊景行積極“那我下午過去,三點您看怎麼樣?”
“行行……”
難得,何沛媛這次沒恭喜臭無賴又可以見諾諾了,而是開始期待民族樂團今年的年終獎,反正市裡的各種指標基本已經大滿貫,再隻能靠部委和中央增加名目了,你楊景行雖然不想出頭但是可彆攔著人家的財路官路。本來也不難,文化部的各種獎項多如牛毛隨便都能靠得上一堆,文聯的金鐘獎今年應該是第八屆了肯定還是一籮筐一籮筐地發榮譽頭銜,沒準宣傳部都會放開標準。
文付江在民族樂團主事六年了,之前就乾得還不錯,這一次肯定要一錘定音了。何沛媛把這些人的小九九看得透透的,最遲明年文付江就會高升,倒時候可能會換去年被齊清諾頂到大劇院藝術中掛職的副團長回來接任團長再乾個幾年,畢竟不能讓齊清諾二十五歲就當正團長。
何沛媛擔心的是民族樂團原來主管藝術的那位副團長可能並不會像文付江那樣跟齊清諾凡事好商量量,因為這位三十幾歲的女副團長給人的印象是嚴肅高雅型的,對三零六的藝術形式似乎不太感興趣,前兩年對齊清諾的態度應該是“惹不起躲得起”,至少不會拍馬屁。
不過何沛媛就是欣賞有氣節的人,文付江的處事風格個人格魅力還是不太能代表一個音樂藝術團體,關鍵是不懂音樂。如果換成是更了解藝術的領導,那麼民族樂團開展中國新年音樂會相關工作的方向就會是民族音樂藝術的發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走到了“隆重慶祝”的俗套上。最重要的是齊清諾也是有個人能力和追求的,她更喜歡更需要的應該是事業搭檔而不是個“聽話上級”,藝術分歧是很容易溝通的。
何沛媛的觀點已經基本成型,所謂人往高處走也要一步一個腳印,絕大部分人沒有從《死去活來》的基礎本能直接跳到《坐井觀天》那樣特立獨行的天賦,楊景行總不能怪廣大歌迷不懂欣賞吧。
比如孔亞飛,他不是什麼藝術內涵導演,可能在有些人眼中《幸福狗》也算低俗,但是這部片子的確是把國產喜劇片的範疇進行了一定的擴展,對國產喜劇的表現形式就行了創新,對大部分走進電影院或者是看盜版的觀眾而言《幸福狗》的觀影感受是積極陽光的,能有一些似有若無的收獲。何沛媛的意思是,讓數百萬甚至千萬的人能往上走一步的貢獻未必就不如那種隻能陶冶洗滌少數藝術心靈的高級高雅。
楊景行當然是跟女朋友一條心“再了不起的特級超級廚師也不如袁隆平。”
何沛媛思索“誰?好像聽過……”
道理說明白了就行,何沛媛的決定是《安之若素》也要麵向更多的觀眾,雖然音樂劇的受眾再多也不會多哪兒去,但至少也要以大學生群體為分界線。這樣就不會逾越三零六的勢力範圍,更可以跟臭無賴劃清界線,何沛媛可不想被人說那些難聽話,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不想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