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低著頭。
“她打算自首。水仙姐之所以要和田中光同歸於儘,是為了保護我。她說,和田中光同歸於儘的話,外人就不會懷疑事有蹊蹺。就不會曝光田中光的那些禽獸行為,就可以保護我的聲譽。如果讓外界知道田中光是一個強x養女的禽獸,那麼,彆人就會猜疑我是否也被田中光侵犯了?”
雪竹緊握著拳頭,又道:“水仙姐是為了保護我的聲譽,才決定和田中光同歸於儘。”
她抬起頭看著江風,眼眶裡盈滿淚水。
“江風,我不想讓水仙姐死,也不想讓她坐牢。”
江風心口一緊。
他第一次看到這麼無助的雪竹。
“雪竹,你先不要慌。”江風想了想,然後又道:“像這種交通事故,如果不是你養母報案,刑事警察是不會介入的。換句話說,如果你養母撤案,估計就會以交通事故結案了。”
在第五封信的時間線中,這個事情的確是以交通意外結案的。
“那”雪竹抬起頭,眼神空洞:“要把我養母殺了嗎?”
啪~
江風敲了下雪竹的腦袋:“然後伱進監獄了?”
“但是,我不能讓水仙姐進監獄。她的命太苦了。現在我那個惡魔養父已經死了,姐姐終於可以擁抱新生了。我不想讓她進監獄。”雪竹道。
江風撫摸著雪竹的頭,微笑道:“不要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嗯。”雪竹頓了頓,又看著江風,道:“我聽說,你早上為了我去找水仙姐了?”
“嗬嗬嗬。”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追求我才去找水仙姐的。”
雪竹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我也聽水仙姐說了,你跟她說,我要殺我養父。我的確有過這念頭,但為什麼?”
她盯著江風的眼睛,停頓一下,又道:“我明明沒有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江風內心打了個激靈。
這女人嗅覺非常敏銳。
“男人的直覺。你看起來陽光,但內心非常黑暗。我對田中光做了調查,這個男人非常偽善。所以,我就想,讓你內心如此黑暗的人,大概率就是田中光。隻是,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你又不會告訴我。所以,我就去找水仙姐了。”江風冷靜道。
“原來如此。”
雪竹倒也沒有懷疑。
誰能想到江風能收到未來的自己給自己寫的信呢?
“我們該怎麼辦?”雪竹趴在江風的床上,又道:“我養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水仙姐之所以有如此遭遇,也跟我養母的不作為有關。不,或許,他們就是一夥的。以夫妻的名義收養孩子,然後給田中光糟蹋,我養母可以從我養父那裡拿到更多的錢。我聽說,我那養母在外麵包養了不少小白臉,需要錢。她這次起訴水仙姐,估計也是為了爭奪更多的遺產。”
她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也是田中光的目標,是水仙姐一直在保護我,用她的清白、尊嚴為代價。”
說到這裡,雪竹的拳頭再次緊握了起來。
“或許,我們可以抓到你養母的把柄,讓她投鼠忌器,主動撤案。”這時,江風道。
“哪有那麼容易?我那養母精明的很,才不會給人留下什麼把柄。”雪竹道。
“我們需要時間。”江風頓了頓,有道:“雪竹,你去告訴水仙姐,讓她不要自首,拖著,我們來想辦法。”
“嗯。”
雪竹深呼吸,看著江風,微笑道:“江風,謝謝你。”
說完,雪竹就朝病房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江風,又道:“我聽說,你現在和沈茉莉同居了?”
“她媽媽嫁給我爸了,我們隻是住在一個屋簷下,不是同居。”
“唔”雪竹俏皮一笑:“會不會日久生情?”
江風沒有說話。
宇宙世界的發展存在著無數種可能。
現在的他,每改變一個決定,就會創造一個新的未來。
截至目前,他一共收到了五封來自未來的信,分彆屬於五個不同的未來。
但在這五個已經發生的未來中,他深愛著的女人都隻有雪竹一個。
不過,江風也知道,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
“在新的未來的,我會喜歡上雪竹之外的女人嗎?”
江風不知道。
代表著新未來的第六封信還沒有到。
“開玩笑啦。”這時,雪竹又道。
她頓了頓,又道:“我走了。”
說完,雪竹就準備離開。
“對了,雪竹。”這時,江風突然又道。
“嗯?”
“你之前想要殺掉你養父的時候,是有人給你說了什麼嗎?”江風道。
雪竹露出一絲不太自然的表情,然後笑笑道:“不。沒有。你不要想太多事,好好養病。”
說完,雪竹就離開了。
江風則瞳孔微縮。
“果然,有人在煽動雪竹內心的黑暗。是墨蘭嗎?”
暗忖間,突然有人敲門。
“請進。”江風道。
隨後,病房門被人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江風微汗。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墨蘭老師,你來了啊。”江風收拾下情緒,打著招呼。
墨蘭笑笑:“在學校叫老師,在外麵不應該叫姐姐嗎?”
“好吧。昨天晚上,大家在我家吃飯,本來是想叫你也過來的,但又怕你和茉莉吵架,就.”
“沒事。我昨天晚上很忙,也沒時間過去。”墨蘭道。
“在忙什麼呢?”江風假裝隨意問道。
墨蘭笑笑:“我這個年齡的女人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備課、聚會,給朋友慶祝生日等等各種社交活動。我還沒男朋友,如果有男朋友的話,還要分出時間跟男朋友約會。”
“我還以為你在學校和學生談心呢。”江風又不動聲色道。
“也有啊。放學後,我找雪竹聊了會。”墨蘭道。
江風內心咯噔一下。
“聊,聊什麼?”
一緊張,說話結巴了。
墨蘭看著江風,表情饒有趣味道:“你緊張什麼?放心了,沒聊你。我們聊了一下我們班去年退學的那個林克,他好像還是茉莉的男朋友?”
“嗯。不過,他們已經分手了。”江風道。
“因為你分手的嗎?”
“怎麼可能?跟我沒關係!”江風斷然否認。
也的確跟他沒關係。
墨蘭沒有再說什麼。
她隨後坐在江風的病床前,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又道:“你真的參與殺人嗎?”
“沒有。”江風淡淡道。
說他見死不救,可以。
但說他謀殺,就比較牽強了。
雖然法律上有‘不作為致人死亡’的罪名,但江風的行為屬於救人,屬於見義勇為。
沒有聽說救人不成被判刑的。
如果有,那也是錯判。
墨蘭鬆了口氣。
她笑笑,又道:“我相信你。”
說完,墨蘭看著江風,又輕笑道:“看你好像也沒什麼事,那就來學習吧。我特意把學習資料給你帶來了。”
“啊?”
“啊什麼?我親自輔導你,這可是以前燕大附中的學生都沒有的待遇。”
“好吧。”
於是,接下來,江風在病房裡足足學習了兩個小時。
墨蘭的授課功底很強,語言風趣,很多題講的深入淺出。
就算江風這種平常基礎薄弱的差生都能很快理解。
但江風表情卻漸漸困惑了起來。
“明明這麼陽光開朗的人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煽動雪竹殺人?”
“話說,真的是墨蘭煽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