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皇帝菩薩佛心天子
在梁武帝跟大臣“做買賣”期間,陳慶之連戰皆勝,使元顥成功入主洛陽,魏帝元子攸逃往河北。
公元546年三月初八,梁武帝第三次出家,在同泰寺住了三十七天。
四月十四日,這次群臣用兩億錢將其贖回。
公元547年三月三日,梁武帝第四次出家。
四月十日,朝廷出資一億錢贖回。
史書上很明確的記載了這幾次贖身錢不是來自國家財政,而是來自臣下的捐獻。
南史:“皇太子以下奉贖”。
魏書:“內外百官共斂珍寶而贖之”。
資治通鑒:“群臣以錢一億萬奉贖皇帝菩薩”。
大漢武帝時期
扶著案桌,劉徹的兩條眉頭皺成一條眉毛。
該說你們是真有錢呢,還是真有病啊?
這皇帝明顯就是撈錢啊!
十個想法裡有九個半都是搞錢的漢武帝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小貓膩。
很簡單的邏輯,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入這個什麼寺不想當皇帝,又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放棄?
天下又有哪個地方真敢這麼明目張膽反反複複收皇帝的錢?
還幾億錢幾億錢的收?
這裡要是沒聯係,朕這輩子都不搜刮豪強的錢!
南宋孝宗時期
寒泉精舍內
頭戴東坡巾,身穿斜領交裾,坐在椅子上的呂祖謙看著天幕,對身旁的朱熹詢問道:
“晦庵,梁武帝也算英武睿哲。”
“其大修文學,盛飾禮容,鼓扇玄風,闡揚儒業。”
“可謂承魏晉以來未有若斯之盛也。”
“但最後又為何慕名好事,崇尚浮華,抑揚孔墨,迷惑釋教呢?”
同樣頭戴東坡巾,著一領褐衣的朱熹捧著茶碗,抿了一口茶湯,想了想道:
“自梁武帝下令罷宗廟牲牢,以薦蔬果作為禮,轉而沉溺於浮屠氏之教,以至於亡而不悟。”
“大概是因其當時年事已高,當初有所希冀且圖謀者均已如願以償,更無餘願,因而但思自身如何處世的問題。”
呂祖謙來了興趣,拱手道:
“晦庵教我。”
朱熹連連擺手口稱豈敢,又繼續道:
“梁武帝本就起自儒生,受名節道義教化,非如曹操、司馬懿那般,把自己當英雄豪傑而自命不凡。”
“更不像劉裕、蕭道成那樣發跡於軍隊行伍之中,對名節禮教茫然無知。”
“既曾受聖人之教,就會反思自己的一舉一動是否與此有所違背。”
朱熹放下茶盞,站起身背負雙手,仰天而道:
“聖人教化,並非不獎人改過自新之路。”
“但對於那些亂臣賊子,則即使立下豐功偉績,終不能掩蓋他們罪大惡極之行,從而得以被登進於君子之途。”
呂祖謙捋著胡須,若有所思。
朱熹看向呂祖謙,朗聲道:
“梁武帝就是因此而感到彷徨無措、愧疚不已。”
“隻因他深知自己弑君篡位的謀逆之舉,使得古今上下已無他可以容身之地,其心悲戚矣。”
一揚衣袖,朱熹坐回本處。
“釋教主張萬事皆空,有“心亡罪滅”之說,有“事事無礙”之教。”
“且對所謂墮入無間地獄的五種罪大惡極之舉,有將其歸因於前世善惡的因果報應,有許願說隻要經過真心的懺悔就會完全消除罪惡。”
“因此隻要皈依,即便是天地不容的罪大惡極之事,也能在一念之間消除淨儘。”
呂祖謙恍然大悟,搖頭失笑道:
“於是梁武帝就欣然得其所願?”
朱熹點頭稱是:
“梁武帝曾曰:唯佛陀能許我以善行,而我可皈依其中以廣結善緣。”
“隻需斷絕女色、酒肉之欲,捐錢糧以營塔廟。”
“把這些都做到最好,就能越三界,出九地,脫輪回之苦,無拘無束的悠遊於善惡之外。”
“弑君篡位之罪就猶如水中浮泡般幻滅,如此,則對自己還有何傷哉?”
朱熹攏手於袖中,歎息道:
“於是,其終身沉迷於佛教之中而不知回返,他也不需要迷途知返。”
“隻因迷信者皆是愚昧困惑而失誌之人,但梁武帝和他們本就不是一類人。”
呂祖謙捋了捋胡須,思考一陣,搖頭失笑:
“世人皆言梁武帝信佛,由此而觀,他也隻是佞佛,並不得聞佛法真意。”
朱熹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
而梁武帝對佛教的重大影響,不是舍身出家,是使中國佛教從此告彆了肉食。
在他之前,僧侶是可以吃葷的。
但梁武帝將佛家中的慈悲理論發揚光大,下令所有僧人必須吃素,要求國家祭祀也要戒殺,用蔬菜來代替。
在眾人的反對下,梁武帝最後允許用麵捏成牛、羊的形狀來祭祀。
由於梁武帝力主不殺生,被稱為“皇帝菩薩”“佛心天子”。
炎漢光武帝時期
洛陽宮內,
劉秀與大臣麵麵相覷。
大家腦子裡都是一個想法。
這梁武帝腦子被驢踢了吧?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豈不聞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之故?
你惜其枉殺,欲去之。
但殺羊送廟,乃禮器名分之所在,是使人知有此禮。
禮,國之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