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堵得越狠,水就漲得越高!
衝毀之後的破壞力就越大!
因此運河漕運在洪水期間還是會被中斷。
直至最後,黃河強行改道……
朱棣看著一臉嚴肅的朱高熾。
“確實,堵不如疏。”
“在地勢低窪的地方拚命堵水,讓它往地勢高的地方流,這是十分愚蠢的。”
“還是應該大力疏通北部河道,為洪水入海留下足夠的空間。”
“所以,說吧,繞了那麼一大圈子。”
“你什麼打算?”
朱高熾笑了笑對朱棣拱手道:
“兒臣請父親,派老二去北修黃河。”
板著臉的朱棣愣了一下。
他看著朱高熾一臉誠懇的模樣。
“老大啊……”
朱棣無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即扭頭看向一旁的朱高煦。
“過來!”
朱高煦不情願的扭過來。
朱棣微微抬頭掃了他一眼,冷聲道:
“跪下。”
朱高煦立馬跪下。
朱棣指了指朱高熾。
“衝你大哥,磕一個。”
朱高煦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
“我!”
又指向朱高熾。
“磕他?!!他不怕折壽啊!”
朱棣冷冷的看著他。
朱高煦委屈了,他看向靠山。
徐皇後也聽見了朱棣與朱高熾的對話,她對朱高煦點點頭。
朱高煦愣住了。
靠山跑了!
“磕!”
朱棣不耐煩的大喝一聲:
朱高煦不情不願的移向朱高熾方向,磕了一個。
“大哥你可長命百歲呀!”
朱高熾揣著袖子笑著不說話。
朱棣看著不情不願的朱高煦,淡淡道:
“明天,你就出發離開北京。”
朱高煦剛想反駁。
朱棣看著他,靜靜道:
“去山東治理黃河。”
朱高煦愣住了。
“我?治黃河?!”
朱棣麵無表情,徐皇後微笑,朱高熾點頭。
朱高熾看著對麵三人一副一家人的樣子,心中不忿。
但福至心靈,他突然扭頭看了一眼朱瞻基。
朱高煦心中的不忿頓時被明悟取代。
他再次看向“一家三口”
朱棣的眼中是愧疚與釋懷。
徐皇後的眼中是不舍與鼓勵。
朱高熾……
是祝福……與安心……
朱高煦沉默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一直瞧不起的大哥。
“咚!”
一頭磕下。
起身。
撩擺。
“爹,娘,大哥。”
“我走了。”
朱高煦轉身大步流星。
再與朱瞻基擦肩而過時頓了一下。
“大侄子,好好乾。”
“多跟你爹學學。”
說完,不管朱瞻基迷惑的模樣,向苑外走去。
徐皇後握住朱棣的手。
朱棣低著頭。
一滴接著一滴的淚水。
打濕下擺。
……
【而黃河的治理最後究竟是什麼結果呢?】
【公元1498年,弘治十一年河南開封和商丘附近黃河又決口,堵塞漕運。】
【公元1502年,弘治十五年,山東兗州黃河又決口,徐州以及蕭縣、沛縣、單縣、豐縣各縣多被淹。】
【同年,開封和商丘又被淹。】
【公元1505年,弘治十八年】
【黃河改道。】
【“黃河忽北徙三百裡,至宿遷小河口,入於漕河。”】
【這次改道一直持續了五年。一直向北移動了四百二十裡,才穩定下來。】
……
{這破事,皇帝跟大臣都跑不了。}
{“運船將至,必使糧運通行,不至過期,糧運既通,方可溯流尋源,以為經久之計。”,這是朱佑樘對劉大夏說的話。}
{翻譯一下就是,不管咋樣,你先把今年春天的漕運給我保住,不能耽誤日期,保住了以後再來考慮長遠問題。}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二月份,離春季結束還有兩個月。這實際上是逼著下麵的人去作急功近利的決定。}
{而劉大夏,徒有虛名。}
{朱祐樘派劉大夏去治理黃河的時候,朝廷議論,治理好黃河一定要做到四點。}
{一是疏浚河道,二是要堵住要塞,三是要用“正人”,四是“久任”,治理黃河的負責人要長期任職。}
{前三點基本都是廢話,隻有第四點有點實際意義,它的意思就是要讓劉大夏長期待在黃河治理的第一線。}
{朱祐樘覺得建議很好,轉發給劉大夏。劉大夏很快回應,前三點完全讚成,第四點就好像被他吃了一樣絕口不提。}
{匆匆忙忙乾了一年,劉大夏就宣布治理成功返回北京升官受賞。}
{這就是大明“正人”}
{朱祐樘雖催著他趕緊保住漕運,但也說了,漕運保住之後要認真考慮“經久之計”。}
{治理好黃河需要長期甚至終身的學習和實踐,劉大夏不會不懂。}
{他也許不喜歡錢,但肯定喜歡更高的權力。至於獻身於國家的黃河治理事業,“正人”可不是“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