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更多的使臣捂鼻撩袍甩袖湊上去看。
隻見擔架上躺著的,赫然又是一具木拓太子的屍體,與之前擔架上的一模一樣。
這下使臣們炸開了禍,紛紛議論起來。
先前沒有去看的和國使臣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樣匪夷的事發生,這會兒也顧不上臉麵了,忙不迭地跑上前去細看。
鄴榮殿下則驚得目瞪口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木拓太子。
主位上的乾國太子朝他招招手。
鄴榮殿下茫然走近。
乾國太子問道“鄴榮殿下,請你告訴我,這兩位,孰真孰假?”
“我不知道。”鄴榮殿下雙手捂著臉,快要哭了。
他怎麼知道隻是去赴個宴,會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早知道那日打死他也不會去的。
“咦——”一個眼尖的使臣忽然叫道“這具屍身的四肢和頭顱是用細線縫起來的。”
他這一驚叫,使臣們又仔細看了看。雖然這人已死去多時,但因天氣緣故並沒怎麼腐爛。有膽大的還上前翻動屍體,在屍身上亂按亂摸。
很快得出結論,嗯,的確是縫起來的。
看來這人是先被殺死後被分了屍。
經過仔細的辯認,和國使臣們一致認定沒有用細線縫合的那具屍身是他們的太子,也就是之前停在和國驛館用冰塊封存的那具。
乾國不打自招。
這就等於承認昨晚是他們派人偷襲的和國驛館,也是他們救走的四皇子。
但,此刻使臣們俱被眼前兩具木拓太子的屍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誰也無暇提及昨晚和國驛館的事了。
而且由始至終,和國垣王像老僧入了定似的,對周遭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
本野早已按捺不住,趁眾使臣都去看屍體的工夫,小聲問身邊的垣王,“王爺,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垣王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說道“放心好了,他們隻是想洗清四皇子殺人的嫌疑,不會深究到底的。”
是嗎?
本野半信半疑。
他是武將,打打殺殺是把好手,像這種費腦子的事他不願想也想不來。
既然垣王如此篤定,那就相信他好了。
所以相對於其他使團的激動,作為最大“苦主”的和國垣王和本野反而淡定得過分。
主位上的乾國太子卻沒忽略他們二人,這會兒適時地起身打手勢,示意大家安靜,目光卻向垣王看來。
使臣們的視線頓時一轉,也都齊刷刷地落到他身上。
隻見垣王不慌不忙地起身,淡淡道“既是這樣,說不定真是我們冤枉了貴國的四皇子殿下…本王剛巧想到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證明那日在鄙國驛館設宴與貴國四皇子、金國鄴榮殿下宴飲的究竟是太子皇兄,還是彆的什麼人。”
此話一出,使臣們臉上的神情頓時變了。
兩具一模一樣的木拓太子屍體,一具是真的木拓太子,那另一具呢?
是誰?從哪裡來的?又是誰找來的?
諸多疑問,這些垣王統統沒問。
之前乾國太子和楊大人多次與他交涉,這垣王不依不饒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現在卻忽然改了口風,竟然主動提出要幫四皇子洗清嫌疑,他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還是,他們私下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