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不敢去見那些京官,怕被他們指著鼻子罵娘。
彆看那些京官們人模狗樣,罵起人來從不帶臟字,卻能將你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他已經受夠那幫人的閒氣了。
親信也知自家大人的難處,給他出主意道:“要不,咱私下見見紀世子吧,他看起來跟那些大人們很不一樣呢。”
羅刺史被他一語點醒,眼睛登時一亮,“快去打聽看看,世子住在何處?”
“屬下打聽過了,就住在留香客棧,離咱府衙不遠。”
“好。”羅刺史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我這就回屋去寫信,你也換身衣裳,呆會兒先送信去,晚點我再親自去客棧拜訪。”
親信點點頭,已聽懂大人的言下之意,是要私下拜訪,不能被那些京官們知道。
紀南城回到客棧的時候,沈聞薑三人剛剛出去。
又錯過了。
既然已經知道是郭家的人在搞鬼,便沒必要再去天女橋查看了。
而且現在進出城都查得很嚴,他們的身份敏、感,儘量不要暴露。
三人喬裝改扮一番,去的是郭家舊宅。
那宅院就在城東富貴街,原本整條街都是郭家的。
當年郭家出事後被查封,事後也沒人敢在那附近居住,更沒人敢買那處的宅子,於是整條街都閒了下來,等同於廢街。
三人並沒直接過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茶樓,要了三樓靠邊的雅間。
透過窗戶看去,剛好看到不遠處的富貴街。
挨挨擠擠的房屋因為久無人住的緣故,早已破敗不堪;無人看管的樹木肆意生長,變得枝繁葉茂;街道上、院牆上,到處散落著枯枝黃葉;大門上的封條被風吹得飄飄晃晃;生了鏽的銅鎖撞在門上發出“哐哐當當”的響。
茶樓的生意似乎不太好,好不容易來了他們這一撥客人,老板娘親自上來招待。
見他們的視線停留在窗外,便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唉,我可被這家人害慘了。原本想著離富人們近點,也好沾沾他們的運氣。誰知才買了這鋪子不久,那家人就出了事兒……”
“不瞞三位,我這茶樓,已快三個月沒開張了,還好三位今天過來捧場。”
“那你可以賣掉啊,到彆處去謀生唄。”四皇子插嘴道。
老板娘苦笑,利落地給他們沏了茶,“哪有那麼容易?發生了這種事,誰還會買這鋪子,連租都租不出去,唉,算是砸在手裡了,可憐我夫君用命換來的銀錢,就這樣被我糟,踐了。”
幾人說著話,底下忽然傳來喧囂,接著一隊官兵呼喝著快速跑過。
老板娘臉色一沉,撇嘴道:“看吧,又來了。也不想想,那些賊匪就算與郭家有關,那也不可能還躲在這兒啊,估摸早就帶著太子逃出城了,哪還會等他們來抓。”
沈聞薑“哦”了聲,問道:“怎麼?老板娘好像對他們有意見?”
“說起來就氣,就因為老娘我這鋪子在富貴街邊上,便成了他們的重點懷疑對象。這幾天都來了好幾趟了,上上下下好一通折騰,把我這鋪子翻得亂七八糟,喝了老娘的茶還不給茶錢。你說,我這一死了夫君無依無靠的寡婦,被他們這樣子欺負,到哪兒說理去?”
老板娘一邊說一邊拍著手掌,臉上神情忿忿,“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我,竟攤上了這些事兒。”
沈聞薑想了想,忽然道:“老板娘,要不,你把這鋪子賣給我?”
“賣給你?”老板娘頓時張大了嘴,滿臉的驚訝,“你買來乾啥?”說著又搖頭,“你也看到了,這兒根本做不了生意,做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