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應下了,將剛剛放下的床幃又掛了上去。
......
宋抒懷剛當上工部尚書沒多久,工部政事進行的十分艱難。
他既要監督建造聖上的無極觀,又要督促修築天水河堤壩。
結果戶部那邊還十分不配合,不是言工部上報的賬目缺了手續,就是說提上的建造費用事宜不符合章程。
總而言之,現在戶部沒個主事之人,下麵的戶部侍郎們都相互推諉,導致工部錢款項目這也申請不了,那也批不下來。
跑了他一整天,也等了他一天,累都累死了。
宋抒懷目送完最後一個同僚,這才出了工部衙門,給門落了鎖。
等他出了午門鑽進轎輦時,已是圓月高掛,幾近亥時了。
他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一股腦鑽上轎子便靠著轎廂小憩了起來。
寶林見宋抒懷累得不想說話,便吩咐轎夫們走得平穩一點,撿著平順點的地方走,讓老爺路上好生休息一下。
自從寒災過後,雲京的夜晚便再也沒有往常那麼熱鬨了,夜市裡擺攤的人稀稀疏疏,偶有幾個小販留著,也無精打采地叫賣著。
等到了宋府角門,興兒打了一個燈籠迎了出來,焦急地喚了一聲老爺。
宋抒懷悠悠醒轉過來,問幾時了。
寶林答了一聲亥時三刻,打了簾子扶了宋抒懷出來。
興兒提著燈籠湊上前去,連忙把柳芸娘半個時辰前教的話一股腦講了出來,“老爺,夫人今日去荷花苑給絲柔姑娘送點心時,發現了賊人翻牆,她氣得回了棲霞閣後,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宋抒懷一聽那還了得,餓壞了他的寶貝兒子咋整,趕緊吩咐興兒開路往棲霞閣去了,“賊人翻牆?那老夫人那裡怎麼講?”
賊人進了後院?
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宋抒懷臉色陰沉得可怕。
興兒躬著身子恭敬地回道,“宋老夫人這會兒子都睡下了,但她下午裡說了,這事兒交給柳夫人發落,柳夫人氣得緊,絲柔姑娘便在靜心堂跪著請罪,說一切全憑柳夫人發落。”
“那賊人抓到了沒?”宋抒懷其實今天帶了個好消息回來的,結果好消息還沒講出來,壞消息先到了,“派個人去永壽齋請老夫人到荷花苑來一趟。”
一個小廝得了令,急急忙忙往永壽齋去了。
宋抒懷瞅著小廝的背影加了一句,“老夫人睡下來了的話,請楊嬤嬤過來也行。”
等他回到棲霞閣,見到柳芸娘病怏怏地靠在床榻前,頓時發了一大通火,上去就給了棲霞閣裡的大丫鬟雨煙兩記響亮的耳光,“夫人不吃東西,你們這些做奴婢的不知道勸誡?”
雨煙捂著腫了一大塊的臉,跪在床前暗自垂淚不敢說話。
柳芸娘趕忙伸手扯住宋抒懷,而後捂著被子低聲哭了起來,
“老爺知道了吧,那根本就不是賊人。你因著絲柔丫頭的事置氣,何苦來我棲霞閣打人撒火,今兒扇我貼身丫鬟兩巴掌,明兒豈不是還要踹我兩腳,還不如現在把我發落了出去,帶著小哥兒一起尋死罷。”
宋抒懷一聽柳芸娘這樣講,連忙坐到床榻摟著柳芸娘心疼道,
“怎麼會呢,你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柳芸娘有刹那間的恍惚,她看著眼前威嚴肅穆的中年人,心裡直犯嘀咕。
真是心尖尖上的人嗎?那跪在靜心堂的那位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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