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儀和林月頓時臉一黑。
她倆牙尖嘴利,經常結伴同行,號稱“京中雙鶯”。
雲京貴女無幾人敢惹她們。
這二人幾乎沒在言語上吃過虧。
宋羽姿居然拐著彎兒罵她倆可以當媒婆。
豈不是明擺著影射她倆言辭誇張,巧舌如簧,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胡編亂造。
這要是忍了,怎麼能對得起她倆“京中雙鶯”的稱號。
兩人變了臉,正要發作刁難反擊時。
裙帷外,進來了一道清麗纖細的嫩黃色身影。
見來人是崔雲杉。
雲慕儀和林月立刻十分默契地一同閉上了嘴,收起了惱怒之色,換成諂媚之姿,恭維地一起喊了一句,“崔姐姐來啦。”
崔雲杉身著素紗黃衣,頭梳反綰式,簪了一支和田碧玉梅花步搖,髻下留一發尾,雙眼秋波,兩腮飛霞,溫柔靜怡,觀之可親。
給人一股如沐春風之感,讓人舒適至極。
她坐到了左邊的上首位置,一雙眼睛璀璨明亮,彎成一道月牙道,“各位妹妹來得都比我早啊。”
林月站了起來,違心地福了一禮笑道,“姐姐見笑了,也就剛到了一會兒。
公輸不易跟在崔雲杉後麵,聞著濃重的香氛味,鼻尖紅紅,忍不住想打噴嚏,總覺得此處有妖氣。
他連忙退到了丫鬟們站的位置處,這才舒坦自在了幾分。
而後,又陸陸續續來了三四十個賓客落席後,裙帷賬外麵的宴饗樂隊奏起樂來。
迎膳樂1起,趙婉婉扶著上清長公主入了席。
上清長公主雖年過四十,卻保養得如同三十出頭的樣子。
她雲鬢高綰,簪了一朵豔麗的絹花牡丹,一身金邊紅色宮裝驕陽似火。
端莊貴氣,華姿嬋娟,端坐席首像一隻驕傲的鳳凰。
等趙婉婉也入席坐定,上清長公主用玉筷輕擊了一下玉杯。
叮鈴一聲,預示著裙幄宴正式開始了。
進膳樂2起,侍女高唱,“逐春分,踏春意,祈雲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上清長公主特地相約諸位共聚海棠苑,觀滿園春色,品美味佳肴,願諸位儘情玩樂,日暮帶醉扶歸。舉杯——”
隨著侍女話音,眾人紛紛舉杯同賀。
酒過三巡後,趙婉婉臉色微紅地站了起來,提議來一場鬥花。
上清長公主拍手叫好,“俗話說得好,爭攀柳絲千千手,間插紅花萬萬頭。這海棠苑中除了海棠花,還有各種奇珍花卉,不如諸位貴客,各自選一朵佩戴雲鬢,爭奇鬥豔,比一比誰佩戴的鮮花名貴,嬌豔得好。不過也要有個好彩頭。”
上清長公主想了想,起了念頭,“春闈將至,咱們也學學聖上,評個狀元、榜眼、探花出來,屆時我帶著我的前三甲,去觀禮宮廷杏花宴,豈不美哉。”
眾人皆高興地叫好,隻有宋羽姿興趣缺缺。
講真的,一想到雲齊帝和宋卿那兩人,她胃裡都翻江倒海。
這進宮觀禮宮廷杏花宴的彩頭,對於她而言,不算賞賜,倒算懲罰,還不如賞一堆晃眼的金子來得實在。
可這彩頭,對於其他姑娘們則太有誘惑力了。
若能進宮觀禮,被這些新科才子們瞧上眼,幸運一點的話共結良緣,傳到坊間去,豈不是一段雲朝佳話。
見這些鶯鶯燕燕成群結隊地,跟著上清長公主下了桌,又作鳥獸散,三三兩兩地穿梭在曲江園林間,樂聲蕩漾,盛況空前。
宋羽姿明白,她就算再不樂意,也要假裝一二了,不然顯得太不合群,反而引起彆人注意。
遂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笑嘻嘻地半掀了裙幃,佯作要跟著一塊出去,又假兮兮地捏著嗓子,嬌滴滴地喊著,“諸位姐妹等等我啊,可彆采完了,給我留一些嘛......”
公輸不易一聽,感歎竟比他平時還嗲得多。
瞬間覺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頓起,不由得多看了宋羽姿兩眼。
宋羽姿見那群人都走遠了,這才放下裙幃。
她轉過身,正好撞見公輸不易梳個雙丫髻,塗個大白臉,伸著個脖子,鶴立雞群似的站在一堆丫鬟裡,向美食堆方向不停地瞅著。
宋羽姿想起那天的事來,一臉無語道,“是你?我記得你。”
公輸不易有些迷糊,以為此女子,是自己以前算命誆過的路人,低下頭,目光躲躲閃閃,“奴婢雪花,從未見過姑娘,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吧。”
由於身高差了一截,宋羽姿隻得抬頭打量他麵容一眼,然後放平目光鎖在了他的胸間,上下掃射。
這種微妙的注視,讓公輸不易有些不自在,他不由得用手托了托胸前兩個大饅頭,咧開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