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這是怎麼了?”
雲盛君專程等在柳鈺經過的路上,見他怒氣衝衝,臉色不好的樣子,知道他這是又受了那死對頭郭潘的氣了,遂勸誡道,
“那郭潘也就是仗著身份,小人得誌罷了,等你以後嫡長子這事成了,還能由他說道。”
柳鈺還在氣頭上,並無好臉色,冷哼一聲,“郭海雲以後可是你的郎舅!”
眼中之意,耐人尋味。
“誰認他這門親,遲早退了去。”
雲盛君早就非常不滿這樁婚事了。
他特彆不喜歡姓郭的那一家子,個個三寸不爛之舌,歪理邪說,以後雲慕儀嫁過去還能討得到好?
柳鈺見他臉色不像作假,這才回了句,“你們退親,與我何乾?”
他也不傻。
柳黨和晉王黨勢同水火,雲盛君在這兒跟他套近乎非奸即盜。
“哎呀,柳兄!你誤會了,看來我這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其實我剛才收到關於你的一些內幕消息,既然柳兄不想知道這些,我這就走,以免叨擾柳兄。”
說著,便裝作拂袖離去。
柳鈺一聽,忍不住起疑,上前急忙攔住了雲盛君,“什麼消息?”
雲盛君見魚兒已經咬鉤,示意他靠近點,這才悄悄說道,“我昨日聽我父王來信講,柳丞相前幾日去過徽州一趟。”
父親去過徽州?為何丞相府裡的人都隱瞞了此事?
柳鈺隻覺得晴天白日裡,寒氣逼人。
他強作鎮定,開口道,“那又如何。”
雲盛君深深地望了柳鈺一眼,其中神色意味深長,
“徽州是你的祖地,柳兄你比我更熟悉那裡不是嗎?據說還帶回來了一個剛滿五歲的孩子。”
五歲的孩子?
難不成是柳丞相某個外室所生?
他的生母可是過了官府名錄,抬進門的妾室。
這老糊塗連自幼養在膝下的孩子都不重視,還要找個外室的孩子來繼承家業?
柳鈺握緊雙手,抬眸間,眼底儘是肅殺。
雲盛君頗為同情道,“看來柳兄還不知道此事。既然你父親都有這種想法了,柳兄還是要儘早做打算才是,免得盼來盼去,成了棄子。”
柳鈺眼皮一跳,拂袖輕哼一聲,“山海兄,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吧。”
他嘴巴雖硬,但心裡已經翻江倒海,波濤洶湧,恨不得即刻馬上回府查驗此事一番。
雲盛君臉色掛滿了擔憂之意,他將柳鈺拉到邊上,“我晉王府雖與柳丞相水火不容,但我與柳兄你卻無過節。咱們上一輩的恩怨,沒必要再延續到下一輩。”
他抬了抬眼簾,有幾分感慨,“說真的,朝堂之爭,鬥來鬥去心累。我頭上還有澤世子在沒法出頭,以後打算廣交好友,做個閒散富貴公子足矣,可柳兄與我不一樣……你頭上可沒任何嫡長子壓著。”
見柳鈺神色越發凝重,雲盛君歎了口氣,
“柳兄不瞞你說,自從我得知了此事,就憂心忡忡,直到今日見到那位宋姑娘,我才明白,此事必須得告訴你了,因為柳兄你扭轉時局的契機到了。”
柳鈺看他如此坦然地承認柳黨和晉王黨之間的嫌隙,還推心置腹告訴他這些私密話。
便稍微打消了些許戒備,遲疑了一下,“此話怎講?”
“宋姑娘的父親,乃新晉工部尚書宋抒懷,是你父親的左膀右臂。如果你能與宋府聯姻,你父親即使不看僧麵也得看看看佛麵,起碼得讓宋尚書看到誠意,讓這段婚事勢均力敵。嫡子配嫡女天經地義,再不濟,等你們成了親,你那嶽父大人能看她女兒受苦,起碼得絞儘腦汁,給你謀個好出路吧?”
柳鈺聽到此處,臉色沉重漸去,稍微舒緩了幾分。
雲盛君說的不無道理,若真能結上這門好親事,他過繼成為嫡長子的幾率又大些。
不過他還是挺有自知之明,料想這位宋姑娘連裴文風都看不上,更彆提他了。
於是他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