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彆院門口。
宋羽姿抬頭望著彆院門口高高懸掛的鑲金牌匾,來回踱步。
“哎呀,姑娘,咱們這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啊。再不決定,一會兒誤了安公子設的宴席了。”
青杏手中抱著那藍羽大氅,看著來回踱步的宋羽姿,比她還要著急一些,“到時候安公子怪你,可彆怨我不幫你。”
“不急,時辰還早呢。”
宋羽姿心中存了太多的疑問。
她回去的時候問過宋太夫人了。
宋太夫人答,雖然此事我很欣慰,但柳鈺之死,真與宋府無關。
那柳鈺還跟誰有仇?隻剩下晉王府了。
晉王爺如今再次被聖上重用,今日還在尚書省坐鎮,就算再恨柳鈺也不可能選擇放榜之日動手。
所以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這事是裴文風的手筆。
對,必須找他問清楚。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踏上台階,打算讓門房進去知會一聲。
正巧此刻裴文風出門相送易理。
三人站在台階處相顧無言,空氣瞬間凝結成冰。
片刻後,易理打破了沉默,揖了一禮,“宋姑娘好。”
宋羽姿尷尬道,“易公子彆來無恙。”
彆來無恙?
裴文風臉上掛著不失禮貌的微笑看著他兩,周遭卻沉鬱如霜。
空氣壓抑得如同凝膠。
易理隻覺得裴文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好像有無數冰刀紮在身上,忙抱拳道,“在淵兄,告辭了,後會有期!”
在淵兄不對勁,很不對勁……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易理說完,火急火燎地撒丫子跑了,連那雙破鞋跑丟了一隻都沒發現。
雲蒼跑下台階撿了鞋,急忙追了上去,“易公子,易公子,等一下,你的鞋,你彆跑啊,那邊給你安排了馬車……”
雲蒼一邊跑一邊暗道,易公子你多跑會兒,我多追一會兒,免得太早回去遭大罪。
“咳……”
這時,青杏用手握拳假裝咳了一聲後,把藍羽大氅塞到宋羽姿手上,說道,“姑娘,我在馬車那邊等你!”
好可怕,這個裴公子突然變得太可怕了……
比上次在東林書院那會兒,陰沉太多。
姑娘,不是青杏不陪你,是有一種人,你多看他兩眼都會覺得身體發寒,如芒刺在背啊。
青杏可以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但做不到為你擋眼刀子啊。
七三見青杏一個人著急忙慌地跑了回來,疑惑道,“發生啥事了?跟被鬼追似的,姑娘呢?”
可不嘛,比被鬼追還恐怖。
這個裴公子以前還挺和藹可親的,最近怎麼生人勿近了?
尤其是一想到柳鈺的死,可能和那位裴公子有關。
青杏是又感激又害怕,她用手扇了扇臉,後怕道,“沒事,姑娘和裴公子在彆院門口談話呢。”
七三轉過頭,總覺得不知何處吹來陰風陣陣。
同樣感覺陰風入骨的,還有宋羽姿。
“這個……”
她想說還給你,又想起玲瓏說的那些話,突然又將還給你三個字咽了回去,指著大氅說道,“這個挺好看。”
裴文風突然笑道,“你覺得好看就行,這是銅藍鶲羽毛織就而成,世間僅此一件,與你很配。”
銅藍鶲?
宋羽姿聽都沒聽過。
裴文風看著她,嘴角上揚,“此鳥天竺那邊才有。”
這也太貴重了吧。
宋羽姿突然覺得這件大氅很是燙手。
她想還給裴文風,又怕掃他興,慌忙答道,“如此貴重,我回禮不起。要不……”
“你不是已經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