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鬨劇終了,才知道人生悲歡並不相同。
宋抒懷還要官聲,他也怕鬨大了以後,對自己的仕途有影響,所以最終讓柳芸娘不要再打宋羽姿聘禮的主意了。
宋太夫人念在宋燃的份上,最後妥協,把田產莊子留一部分給宋燃娶親用,其餘的還是充作宋羽姿的嫁妝了。
柳芸娘得到了想要的錢財,便不再瞎折騰了,籌劃著等宋羽姿一嫁,就將剩下的這些田產莊子轉賣掉,換成金銀,一部分留給嶽兒,一部分送進宮裡給宋卿打點用。
雨煙上吊了,就死在下院處柴房的門梁上,看過現場的小丫鬟,沒有哪個不害怕恐懼的。
玲瓏灌了一口水,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她就掛在那門上,舌頭拉老長了,聽斂屍的李池說,雨煙那雙眼睛都快爆出來了。
柳夫人念在雨煙跟了她許多年的份上,讓賬房撥了五百兩銀子送到了雨煙家裡去,讓她家人領了雨煙回去,買副好棺材,選個吉日厚葬了。”
紅葉接過話茬,“姑娘有所不知,府裡的下人們都說柳夫人心好,居然給五百兩安葬貼身丫鬟。”
玲瓏附和道,“是啊,是啊。而且這件事他們都在傳,說這雨煙的死,很是蹊蹺,那雨煙的家人嚼舌根,說是姑娘你怕東窗事發,派人去做掉了雨煙。”
宋羽姿將那沒送出去的金線絡子拿了出來,吩咐青杏送過去,而後說道,
“這五百兩,應該就是給雨煙家裡人封口費罷了。雨煙的家人都不報官,這些傻子還信這說辭?由得他們嚼舌根吧,這麼離譜的事,誰愛信誰信去。
人的嘴哪能堵得完,你還彆說,以後我在雲京有了這打殺丫鬟的赫赫威名,說不定進了裴府也是一種福氣。”
宋羽姿微笑著轉過身,測量了一下身位,站在兩個嬤嬤正中央,確保絕對公平後,這才開口說話,
“容嬤嬤,易嬤嬤,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學習啊。”
容嬤嬤掏出一本春宮圖,易嬤嬤掏出一本素女經。
兩人同時低頭垂目道,“姑娘可以先看,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們。”
宋羽姿小臉一紅,忙把書揣兜裡。
紅葉見她害羞成這樣,低聲調笑道,“姑娘有什麼好害臊的,那坊間流傳的小人兒畫本,畫得可比這個還要聲情並茂一些,我同青杏看了,差點鑽了地去,改天我拿來給你瞧瞧,替你開開眼。”
“呸,小賤蹄子。”
宋羽姿裝作要去擰紅葉的腰眼兒,被紅葉躲開了。
她扇了扇火燒一般的紅臉蛋兒,下意識地回道,“哎呀,誰害臊了,來吧,大家一起看。”
玲瓏睜著迷糊的雙眼,狐疑道,“看什麼?我不識字啊。”
紅葉拍了拍她的腦袋,“看什麼看,走吧,迷糊精,咱們給姑娘騰個地方,讓她好好學習夫妻之道。”
說完,她便推搡著玲瓏出了門,臨走時,還體貼地將房門掩上了。
容易兩個嬤嬤退守在門外,以便隨時聽候宋羽姿差遣。
宋羽姿見人都走了,這才偷偷地翻開素女經,看得十分認真。
“男欲接而女不樂,女欲接而男不欲,二心不和,精氣不感。”
“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悅心。”
半個時辰後,宋羽姿頂著一張幾乎燒灼紅豔豔的臉,合上了書,那春宮圖,她可是看都不敢再看了。
……
喜事將近,裴府彆院這兩天,裡裡外外都被小廝們灑掃得乾乾淨淨,他們提早將那些掛在樹上的枯葉搖了下來,又仔仔細細地擦遍了每一處地方。
是以,今日微風四起,紫薇林裡連一片枯葉都不曾落下。
公輸不易倚靠在紫薇花下,手拿拂塵,一身道袍被他穿得仙風道骨,氣質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