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竟能做出這種事,真令人不齒,虧我以前還唯柳丞相馬首是瞻,現在看來,真像一個大笑話。”
“是啊,是啊,聖上隻是命人抄家,已是對柳丞相法外開恩,網開一麵了,要我說,應該誅其九族。”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那郭將軍的兒子郭潘也該放出來了,本來就沒罪,還羈押在詔獄乾嘛?”
“還有西眷裴氏也是無辜之家,要我說,我們回去後立馬上書聖上,為西眷裴氏沉冤昭雪,恢複聲譽。”萬年青戶部侍郎姚光義正言辭地說。
京兆尹王潤鼻孔出氣地看了姚光一眼,低罵姚光牆頭草,甩個臉子便離去了。
秦有德見狀拋下一句,“我還有事要忙,你們先討論。”便急急忙忙離開了此處。
宋抒懷被圍在中間,臉色十分不快,他現在恨不得同那些柳黨人士一樣,立馬撇清自己,可麵對裴文風,他又不肯低頭。
好歹他還是裴文風的嶽父,又怎麼能被裴文風拿柳丞相的事來如此掣肘。
去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他回話道,“那就勞煩女婿了。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當初柳丞相對我是有知遇之恩,諸位同僚,想必受丞相照拂恩惠的也多,還有沒有人願意同我一起前往嗎?”
幾個柳黨都帶頭搖了搖頭,更彆提其他官員了。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正式應了一句老話,樹倒猢猻散。
宋抒懷等了一會兒後,見實在沒人願意同往,隻能同裴文風一起,結伴去了詔獄。
柳丞相此時已然醒來,他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麵色憔悴地看著斑駁不堪的牆壁發呆。
那灰色的牆壁上,一道道手抓的紅色印記看得人是觸目驚心。
“二位大人還請稍微快一些,下官這就去門口守著。”指揮同知曾友亮笑著用鑰匙打開牢門鐵鎖,將他二人迎了進去。
裴文風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宋抒懷看著這個老奸巨猾的賢婿,暗道自己倒了八輩子黴。
宋府出了兩個女兒,一個女兒嫁給了皇帝,幾百年不讓見女兒不說,還要讓宋抒懷日日來跪拜;另一個嫁給了這三元及第未來的戶部侍郎,官雖小宋抒懷一級,可耍心眼子一流,朝堂唇槍舌戰,交鋒多次,宋抒懷一次也沒贏過。
正在他躊躇之時,反而是柳丞相開了口,“慕山來啦。”
一句慕山,便讓宋抒懷思緒回到了以前兩人共事的日子裡。
他清了清嗓子,恭敬地給柳丞相行了一個禮,而後說道,“下官未能替你在聖上美言,是下官的錯……”
“何錯之有?”柳丞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裴文風一眼,譏笑道,“良禽擇木而棲,你選擇你的賢婿也未嘗不可。”
宋抒懷心裡苦啊,他心知柳丞相這是誤會了。
可他又不能當麵解釋,這才心覺自己中了裴文風的圈套。
這家夥,連嶽父大人都坑。
“丞相多慮了。”
“嗬……真是多慮了嗎?看樣子,我那一箱子的罪證,其中就有你的手筆吧。”
這件事裡,柳丞相恨宋抒懷比恨裴文風更甚。
敵人的傷害和朋友背後插刀所受的傷不值一提。
柳丞相站了起來,他推翻宋抒懷,騎在宋抒懷身上朝著宋抒懷臉上打了起來。
“丞相,你這是乾什麼啊!你誤會了,真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老夫縱橫朝堂多年,如履薄冰,偏生對你這個白眼狼存了幾分提攜之意。
現在倒好,拿女兒的婚事做引子投靠晉王不成,現在又投誠裴侍郎了。宋抒懷,難道你忘了你是怎麼發家的嗎?”
宋抒懷嚇壞了,他隻顧著捂緊腦袋,不敢還手,生怕激怒柳丞相,將那些陳年往事都給抖落出來,嚇得立馬求饒道,“丞相,我敢發誓我真沒有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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