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忌破土、動土,宜出行、搬家。
漁梁碼頭上,蒙津正在勸白榮誠、白榮信不必再送。
徐氏、翟氏、白秀寧、白秀清,在跟蒙慶雲擁抱道彆。
白秀清最為不舍,環保著她,怏怏不樂道:“你這一走,又沒人陪我玩了。”
蒙慶雲就笑:“你可以給我寫信嘛,若真的憋悶,就來雅溪玩。”
白秀清卑微地瞥了一眼徐氏,道:“父親和大伯母說,我這幾年隻知道玩,大姑娘家啥也不懂,以後就沒人要了,從此以後要拘著我安靜做女紅、學持家,不許再到外麵亂跑亂逛了。”
還不是七夕那天晚上鬨得太厲害,被徐氏他們知道了,給狠狠訓了一頓。
大人們的想法,自然都是白秀清這個禍頭子攛掇的,哪有趴牆頭看男人的,實在不像話。
所以徐氏跟白榮信商量了,要好好磨一磨白秀清,不然以後都不好找婆家了。
這個吧,蒙慶雲也幫不了她,她也一樣被訓了,可不敢出頭。
好容易大家話彆。
蒙慶雲最後對白榮信道:“舅舅賺了銀子,可彆忘了我那一份啊。”
她說的是市舶司的事兒,白家拿了大半的出海公憑,遠洋貿易的利潤是非常非常高的,蒙慶雲參了股,自然要分紅。
白榮信笑道:“忘不了,你就放心吧。”
他俯身過去,耳語道:“舅舅給你備一份全天下最豪闊的嫁妝。”
蒙慶雲便嘿嘿地笑。
甥舅兩個仿佛偷到油的老鼠。
“好了,送君千裡,終須一彆。雅溪歙縣也不過半天水路的距離,有的是機會相見。大家就此彆過,彼此珍重。”
蒙津和蒙慶雲上了船,揮彆親戚們。
隨著船身緩緩離開碼頭,岸上的人影也越來越遠。
蒙慶雲在船艙裡伸了個懶腰:“哎呀~終於要回家了。”
蒙津則摩拳擦掌:“放心,這回有爹爹在,你大伯母再不敢欺負你了。看我怎麼跟她算舊賬。”
蒙慶雲便捂嘴笑。
不說侵吞二房家產的事情,就是單一件密謀把她送給魯王府做侍妾的事,記仇的父親,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她扭頭看窗外的風景,見同行不遠的一艘船,也開著船艙的窗戶,看裡頭的身影,依稀好像是薑二郎兄弟。
“咦?他們也是今天走……”
蒙津回過頭來:“誰?”
蒙慶雲便指了指那條船:“一個朋友。”
蒙津順勢往過去,然後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
“你怎麼認識他?”
“嗯?”蒙慶雲聽出一點意思,“爹爹也認得他?啊對了,他是汴京人,爹爹在京中做過官,想必知道他?”
薑二郎這種人,肯定不是尋常人家,必是貴族官宦家庭出身。蒙津曾在汴京做官三年,說不定真的認識。
果然蒙津道:“若沒看錯,應該是齊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