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煙和崔媽媽,歡喜地跑出來,迎接蒙慶雲和淺草、紫荊、繡兒。
內宅的消息傳得飛快,樂壽堂那邊的爭鬥和結果,她們都已經知道了。
崔媽媽抹著眼淚道:“還是二官人在家好,有人替咱們撐腰,從今以後,再也不用受她們的氣了。”
蒙慶雲習慣了她發達的淚腺,隻看著另一邊的綠煙,道:“也算替你出氣了。”
當初因為綠煙不給拿銀子,盧氏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綠煙笑了笑,說道:“我這是小事,倒是元娘,以後就要操持起這一大家子的生活了。”
蒙慶雲頭疼地擺手。
“先彆提這個,讓我歇過來再說,坐船其實也挺累的。”
大家便都笑了,簇擁著她進屋,忙忙叨叨地服侍她洗漱更衣,鬆快身體。
鬨成這個樣子,本來應該給蒙津和蒙慶雲安排的洗塵的家宴,肯定也是沒人管了。
但大廚房的人不敢怠慢,還是整治了一桌宴席。
蒙津、蒙慶雲陪著老夫人,在樂壽堂吃了這頓團圓飯。
盧氏自然沒臉來,窩在東院裡。
蒙摯、王梓薇、蒙慧雲也是不敢往跟前湊,小倆口自己吃了,蒙慧雲則去陪盧氏自怨自艾了一番。
然後到了下午,侍墨帶著賬本、對牌、鑰匙,到浣花堂來了。
蒙慶雲正在午睡,還未醒。
若是換了以前,盧氏身邊的人過來,大家早就恭敬接待了,有什麼吩咐都是立刻照辦。尤其元娘去歙縣之後,浣花堂都是關門過日子,綠煙挨打之後,大家更是如鵪鶉一般縮在屋子裡,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如今變天了,侍墨就著一杯茶坐了快半個時辰,大家都是該乾啥乾啥,沒人跟她搭話。
這還是衝著她是大娘子身邊貼身婢女的臉麵,跟著她過來的小丫頭,彆說茶水了,連個板凳都沒給。
小丫頭硬生生站了這麼久,腿都酸了。
在她們看來,自然是人情冷暖、趨炎附勢。
但在浣花堂的人心裡,卻隻覺得痛快。
直到蒙慶雲醒了,綠煙、淺草、紫荊、繡兒服侍她起床洗漱,換了衣裳,重新打扮好了,這才慢悠悠地出來。
侍墨起身道:“元娘,家裡的對牌、鑰匙,還有公中的賬本,都在這裡了。”
綠煙接過來,放在蒙慶雲手邊。
蒙慶雲沒看,先問道:“大娘子怎麼樣?”
侍墨垂著頭:“大娘子……在祠堂呢……”
蒙慶雲便沒說什麼,將一隻手放在賬本上,道:“這些東西,我慢慢看。若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叫你過來。”
侍墨隻好應道:“是。”
“嗯,你去吧。”
侍墨原本做好被刁難的心理準備來的,卻被這麼輕飄飄地揭過了,一時竟有點失落。
出了浣花堂,還在思索。
走在她後麵的小丫頭,反倒憤憤不平了:“得意什麼呀,早晚要嫁出去的。二房沒人,管家權遲早還會回到咱們大娘子手裡。”
侍墨聽了,也吐出一口氣。
是呀,百年家族,家裡頭的奴仆都是老油子了,元娘年紀輕輕,頭一次當家,又沒有大娘子指點,早晚鬨出笑話來。
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