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之上,京城門外,居然有人光天化日行射殺之舉。
因為漕船入京的緣故,此時汴河上民船官船都極少。
漕船也因為排成隊伍的緣故,隻有最末尾的船看到了這驚人一幕。
劫殺的那艘船,橫在薑昉等人與漕船之間,除射箭之外,還有人跳進水裡,飛快地往薑昉等人的船隻遊來,看樣子是準備扒上船來,繼續行凶。
薑昉的船本來就還未完全掉頭,他呼叫船家,立刻調整方向,順汴河往下逃竄。
船家雖怕得要死,但被雇的時候,就知道薑昉和蒙慶雲的身份,也不敢怠慢,趕緊駕駛船隻,順流而下。
那艘劫殺的船一看他們要跑,也掉轉船頭,追了過來。
漕船上的人雖然目睹了這場劫殺,但有漕糧在船上,職責所在,無法堵截救援,隻能哐哐哐地敲響銅鑼示警。
薑昉等人的船隻在前,劫殺的大船在後,順流而下十分迅速,很快就離漕船隊伍遠了。
沒空去想為什麼會有人劫殺他們,薑昉第一時間先檢查了蒙慶雲的傷勢,見她肩窩處的飛鏢半隻都沒進了肉裡,好在傷口並沒有發紫發黑,蒙慶雲意識也清醒,應該是無毒的。
再看薑曙,乖巧地蹲坐在他旁邊,雖然臉上有驚慌之色,但也還算鎮定。
“哥哥,冬青受傷、落水了。”
薑昉先進的艙,並沒看到冬青落水的一幕,聞言心內也是一沉。
薑曙又道:“淺草姐姐、也落水了,紫荊姐姐、受了箭傷。”
蒙慶雲忍著肩上的劇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樣緊張激烈的時刻,他居然能將所有人的情形都觀察到,也是厲害了。
薑昉對蒙慶雲道:“我出去看看。”
他竄到艙門,先謹慎地觀察了一下,追他們的兩艘船還有一點距離。
便跑出去,拖起紫荊扶進船艙。
紫荊是胸前中箭,疼得臉色煞白。
薑昉先處理蒙慶雲的傷勢,將她的披帛卷了卷,塞進她嘴裡,道:“咬著。”
蒙慶雲咬住。
薑昉冷不丁就將她肩窩上的飛鏢給拔了出來。
“唔……”
蒙慶雲疼得一聲悶哼,倒在他懷裡,眼淚都飆出來了。
薑昉一麵安慰:“好了好了,沒事了。”一麵用乾淨的帕子按在她傷口上。
蒙慶雲鬆開嘴裡的披帛,聲音發顫:“好疼。”
薑昉撫摸她的後背:“我知道,船上沒有傷藥,你先忍忍,等上了岸就好了。”
蒙慶雲眼角掛著淚珠,乖巧地點頭。
薑昉便將她輕輕放開,讓她用自己的手按住傷口的帕子。
然後他挪到紫荊身邊,用同樣的方法給她拔掉了胸前的箭,並讓她自己用帕子按住傷口。
在他處理兩位傷員的過程中,薑曙就趴在艙門處,一直留意船後的動靜。
“哥哥,他們、追上來了。”
薑昉立刻過去一看,那艘船正在升帆。
原來此時起了西風,掛起了帆,這艘船的速度便會大大提高;而薑昉等人的船小,沒有帆,借不到風力,很快就會被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