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腳那你的腳就不要洗了?”
古靈兒回道“剛才我在樓下浴房裡洗了,哪個像你這般邋遢?”
公孫劍想了想,古靈兒說的也對啊,雖說出門在外,一切都不需要太講究,但是個人衛生還是要講的,幾天不洗腳確實也臭了,可彆熏到了人家。
公孫劍重新穿上鞋子,邊走邊說道“我去洗腳,你可彆把門栓死了。”
“兄弟我是那樣的人嗎?快去吧!”
……
不一會,公孫劍洗好腳回到了房間,桌上的桐油燈依舊明亮著,古靈兒已經睡下了,公孫劍進來發出的聲響他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睡著了。
“這小子睡覺連外套都不脫,還睡得如此香甜,真是服了!”
公孫劍自言自語,然後連打了兩個哈欠,睡意也上來了,於是便脫下外衣也上了床。
兩人同蓋一床棉被,身體的接觸在所難免,當公孫劍伸過去的腳無意間碰了一下古靈兒,他突然一下彈跳了起來,大聲吼道“你要乾嘛?”
古靈兒這一驚一乍的,把公孫劍嚇了一跳,對他大驚小怪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我沒乾嘛,你怎麼了?”
“你……你彆碰我。”
古靈兒過於敏感的反應,讓公孫劍驚詫的同時又感到十分疑惑,他借著微弱的燈光仔細地端詳著坐在對麵的古靈兒。
他長著一張俊朗清秀的麵孔,柳眉杏眼薄唇,特彆是那雙大眼睛閃動著粼粼波光。再看他的身材,苗條單薄顯示出幾分婀娜之態,難道眼前的這位古靈兒是個女子?
自古以來,女扮男裝者眾多,比如前朝的祝英台,巾幗英雄花木蘭等等皆是女流之輩,她們都成功地扮演了男子的角色,瞞過了大家的眼睛,難道眼前的這位也在效仿古人?
公孫劍想到這裡,不動聲色地將身子移動了一下,和古靈兒拉開了一點距離。既然他不願意觸碰到,那就彆碰他。
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萬一他真的是個女人,那剛才自己確實有失禮節之處了。
“喂,我說你乾嘛用這眼神看著我?像看一個妖怪似的。”
公孫劍癡癡地望著古靈兒不說話,這讓古靈兒感到極不自然。燈光雖然有些昏暗,但是可以看出古靈兒的臉色已經變得緋紅。
這一切都讓公孫劍看在眼裡,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和自己共處一室的這個古靈兒是個女子無疑了。
公孫劍沒有回答古靈兒的話,而是伸手將剛剛脫下的外套又披在了身上,然後準備穿上鞋子。
“喂,你要去哪裡?”古靈兒問道。
“這個房間讓給你住了。”
公孫劍心想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漢子,從不沾花惹草,也不想打彆人的主意,男女共處一室,勢必會生出許多是非,還是趕快離開方為上策。
古靈兒急了,一本正經道“公孫兄,你為何要把房間讓給我?不是說好了兩個人住嗎?你是看不起兄弟我嗎?”
公孫劍回答道“何來的看不起一說呢?為兄這樣做完全是尊重你啊!”
古靈兒反駁道“豈有此理,難道你留在這裡就對我不尊重嗎?”
公孫劍又答道“男女同居一室才是豈有此理,我要是留在此處,成何體統?”
古靈兒這時哈哈笑了起來,言道“男女?公孫兄你是一個女人嗎?”
“難道你不是女人?”公孫劍回頭正視著古靈兒,反問道。
“哈……”
古靈兒哈哈大笑著翻身跳下床,拔出寶劍有模有樣地耍了一通。公孫劍精通劍法,看見古靈兒的劍法極為嫻熟,並且一招一式都充滿陽剛之氣,毫不輕飄和矯揉做作,一般的女子是舞不出這般穩健的劍法。
難道是判斷有誤?這個看似女子的古靈兒確是一個男人?那剛才無意中接觸到他,他為何反應那般強烈?
公孫劍有些迷糊了。
“公孫兄,你確實誤會了,我隻不過是男生女相罷了。”古靈兒收了劍,一改常態突然變得落落大方起來。
“哦,原來如此,那是我想多了。”
公孫劍衝古靈兒笑了笑。他此刻心裡依然有些納悶的同時,又暗暗地驚歎不已,因為剛才古靈兒一套劍法之後,看得出他是一個武功十分高強的劍客。
從剛才那一套劍法來看,公孫劍斷定古靈兒的武功不會在他之下,這讓公孫劍對古靈兒的身份十分的好奇,但此時又不好明問。
“時辰不早了,我們早點歇著吧,明早我們還要趕路呢!”古靈兒放下手中的劍,重新上了床,用眼神示意公孫劍也上床休息。
公孫劍點點頭也上了床,坐到對麵這一頭,並且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手腳挨到古靈兒,不管他是男是女,最好還是不要碰到他為好,免得他再次大呼小叫的。
兩人都沒有馬上睡下來,而是背靠著床頭各自閉目養神,偶爾又互相對視一眼,彼此都微微一笑而沒有說話。
經過剛才兩人一番吵鬨,公孫劍此時的酒已醒了大半,反而沒有了睡意,他抬眼偷偷地看了古靈兒一眼。隻見他閉著眼睛,神色安詳,嘴角帶著一絲微微笑意。
這一絲微微而笑,似乎是對公孫劍的信任。雖然他們之間是今天才認識,可以說是萍水相逢,現在共處一室而毫無防備,如此心不設防確實難得。
公孫劍心中暗想,這個古靈兒長得慈眉善目,是一個坦蕩的可交之人。
他的年紀大概在二十左右,身材單薄就如他剛才所說的男生女相,他的這個樣子倒有幾分和公孫劍的弟弟相似。
假如弟弟尚在人世,估計也和眼前的這個古靈兒差不多一般大了。
公孫劍偷偷看著古靈兒,思緒又回到了十二年前……
那是一個清冷寂靜的夜晚,整條街道偶爾傳來幾聲狗吠之外,便是冷冽徹骨的寒風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