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有俊也暗暗對公孫劍豎了個大拇指,眼中儘是壞笑,那意思就是好小子,這麼水靈姑娘都被你騙到手了。
公孫劍翻了個白眼,“二位將軍比試可要小心一些,莫要傷了對方。”
宋嶸看都沒看兵器一眼,說了一句“比個屁”後,就仰天大笑出門而去。
公孫劍一時錯愕,王春來前腳走,你們就吩咐我去拿兵器,怎麼這會兒又不比了,這不來回瞎折騰人嗎?
於有俊笑了笑,“宋姑娘的爺爺與宋老將軍是故交,現在哪還有心情比試,我也去看看,宋姑娘你就在這裡玩耍,公孫小子若是欺負你就跟我說,我教訓他。”
“謝過於叔叔了,您先去忙吧。”
宋翎兒乖巧的應了一聲,於有俊拍拍她的腦袋也出門而去。
兩個礙事的都出去之後,整個院子就隻剩下少年與少女。
少年身披青色貂裘,額間發絲隨意散在眼前,大大咧咧的蹲在地上,看著院中少女。
少女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猶如一隻遊蕩在花叢中的蝴蝶,白色裙擺蕩漾,白皙的麵孔給院子又添了幾分美意。
公孫劍有這麼一瞬間突然覺得不是那麼的冷了。
宋翎兒走到被打扮的栩栩如生的雪人麵前,她將雪人身上的衣物整理好,“這是你堆的雪人嗎?”
公孫劍咧嘴一笑,“是啊。”
“可雪人怎麼穿著女子衣物?”
“我這人節儉,沒有不要的衣物,正所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找不到破舊衣物隻好借丫鬟姐姐們的了。”
宋翎兒點了點頭,初次見他時就是穿著泛白的棉衣,現在身上唯一看起來有些顏色的物件,就隻有自己送給他的那件青色貂裘。
宋翎兒捧著臉又說道“聽我爺爺說,你是一個將軍?”
公孫劍走到她的身前,不知怎麼回事,他現在不是那麼羞怯與女子在一起了,“我不是一個文士公子,你就不高興了?”
“那倒不是,將軍也很威風的,走到哪都是那麼多人跟著,不像尋常公子哥的那種惡仆鷹犬,給人一種很……”
宋翎兒說著仿佛有些語塞,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形容。
“很荒唐?不務正業?不學無術?”
宋翎兒轉頭一笑,“以後誰再說將軍肚子中沒有墨水,我第一個不同意。”
公孫劍也是一笑。
二人在大雪中駐足片刻,渾身都白花花的雪片,公孫劍見宋翎兒小手小臉凍得通紅,不停的嗬著熱氣,將她送給自己的青裘披在她身上,略帶頓促的詢問道“進屋坐一會?”
沒想到宋翎兒又扯下青裘,重新披給公孫劍,“咱們回將軍府前院吧。”
公孫劍倒也沒在意女子拒絕他的好意,點了點頭率先走出。
前院廳堂。
正交談的熱火朝天的四人見青年少女回來,都是相視一笑,隻有宋祁煥見到公孫劍身上的衣物之後,略微有有些無奈的表情。
他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沒有找到那件自己最愛穿的上等貂裘,沒想到竟被這敗家玩意兒送給了彆人。
公孫劍與宋翎兒各自入座,本來還聊著天下事的四位長輩都把話題轉移到了少年少女身上,就像兩家人為了各自孩子討論姻親之事一般。
少女紅了麵孔,少年也是憨憨笑著。
東州稷上學府中也飄起了些許雪花,雖遠遠沒有中州那般猛烈,但徐徐白雪飄落,點綴在梅花骨朵之上,讓稷上學府更添了幾分仙境之色。
聞涼與孫思漁坐在湖心亭中,二人之間圍著一個火爐,火爐上架著一塊鐵網,煮著飄起嫋嫋青煙的冬茶,遠處趙苟同與王葉兒在集著雪堆想要堆雪人,不過這雪勢太小,白雪不夠,其中不知誰先發起了攻勢,二人一時間打起了雪仗,不亦樂乎。
孫思漁見茶水已至二沸,他捏出幾片茶葉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聞涼,輕聲說道“已經好些年沒下雪的東州,今年終於飄雪了,就連東州都那麼寒冷,其他地方的百姓該怎麼過,特彆是漠北道以及北疆道。”
這位稷上學府女祭酒大人既沒有理會左祭酒的傷冬悲憫,也沒有接過茶水,她冷眉說道“不能用竹筷夾出?”
孫思漁瞪了瞪眼,無奈道“你還嫌棄起來我了,我給你換一杯總行了吧。”
說完,他將泡好的茶水撒出,手指一點,七八片茶葉從瓷碟中飛出落入茶杯,水壺也淩空飛躍起來,一道道水珠從天而降,猶如銀河撲凡,倒掛金懸。
一杯未經人手的茶水頃刻間完成,孫思漁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聞涼這才拿起輕泯一口,喝罷她沉吟道“手法不錯,觀賞性很高,不過茶有些老了,而且在空中垂落太久,公孫度也減少了許多,本是一杯苦中回味舌尖留香的東青茶葉,讓你煮成了一壺苦藥,若是傳出去堂堂大儒竟然不會煮茶,還不讓世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