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忻說完眼睛眯起直視公孫劍,這個小將軍但凡有點心機,肯定能猜出自己的話中有話,若是猜不出,那這個公孫將軍可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公孫劍喝了口水,“不懂其中含義,所以要好好問一問,為什麼太平盛世是將軍打下來的,卻不許將軍來看,難不成有人捂著將軍的眼睛不成?我非常疑惑這一點,誰要是敢捂著我的眼睛,我一腳就把他踹到城牆上挖不出來。”
“有趣有趣。”
澄忻搖頭大笑,他指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說道“下次不懂的東西,可不能亂問,不過你這個問題放在早些年不算什麼,因為‘不許將軍見太平’確實發生過,是真真切切捂住了將軍的眼睛,讓他這輩子都睜不開。”
公孫劍疑惑的“哦”了一聲,“此話怎講?”
“這屋中也就咱們三人,我也就直說,這句話可是在說皇上是個冷血無情之人,說他是卸磨殺驢之人,這句話暗中含義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
公孫劍故作驚訝,他打了自己一個巴掌說道“看來我還要多學學,不然以後真弄出了什麼烏龍從而丟掉了性命,就得不償失了,還好這裡坐著的是二位道長。”
澄忻笑著擺手說道“無礙,不懂就問也是學習的一種,不恥下問說的就是這麼個理兒。”
掌事道長也是附和一笑,急忙轉移話題,“公孫將軍,澄忻師叔都為你解惑了,你還沒回答老道的問題,何時與宋姑娘完婚,我可等著要沾沾喜氣,送宋姑娘一份大賀禮。”
“不急不急,成親還早,保不準我哪天死在戰場上了,翎兒可就成寡婦了,過些日子先行定親,到時候老掌事你要來,澄忻道長你也要來替我撐撐門麵,好家夥,不僅太上觀的老神仙來了,就連青陽山大神仙也來了,說出去多氣派。”
“屆時我若是不回山,定當帶禮前去祝賀一番,到時候可要叨擾一二了。”
公孫劍一笑,“最主要就是熱鬨嘛。”
說完,公孫劍站起身,此時天色也不早了,再晚些回去估計就要天黑了,現在宋府正處於大浪之上,讓宋翎兒這麼晚回城內有些不安全,雖說有他這個將軍府的人在宋翎兒身邊,但是說不準有沒有瘋狗一樣的人物紅了眼誰都敢咬。
他抱拳道“二位道長,天色已晚,今日就不叨擾了。”
掌事道長說道“不急這一會,再留下來吃個晚飯,晚上的飯食清淡一些,很是養生。”
“多謝老掌事了,將軍府內還有事,就不久留了,來日有時間再敘。”
掌事道長也不再堅持,“那我送送你們。”
澄忻表情有些可惜,起身說道“本來還想給公孫將軍占卜一卦,現在也沒機會了,既然公孫將軍執意要走,可否將八字留給貧道,貧道根據將軍八字,給你好好算上一卦,如果可以的話,家在哪裡也請將軍告知貧道。”
公孫劍稍有疑惑,他沒明白為何這個中年道士非要給自己算一卦,但也沒多想,同意了澄忻的請求,這樣一來既不耽誤時間,也能成全澄忻。
“沒有什麼不可說的,我是廣陵道人士,八字是癸巳、丁巳、丙戌、已亥,澄忻道長可要好好給我算算,看我能不能做成大將軍。”
澄忻強手掌顫抖了起來,緊握在手中,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紙片被他捏成了粉末,他終於想起來這個“公孫”字為什麼那麼熟悉了。
他忍住內心的驚駭,深呼一口氣說道“貧道一定給公孫將軍卜出一個好卦,這天底下最好的卦象!”
公孫劍沒在意澄忻為何這麼信誓旦旦,隻當這個中年道士是算卦算魔怔了,他走出屋子,遙遙喊了聲宋翎兒。
宋翎兒和青兒以及道童們已經堆了七八個雪人,大人小孩在雪人後麵打起了雪仗,聽到公孫劍的喊聲,宋翎兒這才戀戀不舍的走了過來。
澄忻與掌事道長將二人送出觀外,一路上澄忻那忍不住跳動的眉毛,公孫劍又是一陣疑惑,難道是自己離開太上觀,讓這個輩分極高的青陽山道士興奮不已?
走下山門,宋翎兒緊了緊白裘,青兒在二人身後也不多此一舉,公孫劍輕輕摟過宋翎兒,少女依偎在少年懷中,四目相對,柔情似水。
公孫劍不放心宋府的馬車,今天相約去太上觀的時候,是由嶽荀義駕車一同去宋府將宋翎兒接來,此時青兒與嶽荀義坐在馬車外,公孫劍與宋翎兒坐在馬車中。
馬車裡隻有這二人,宋翎兒依偎在公孫劍懷中,撅著嘴巴問道“今天掌事道長好奇怪,我從小到大這麼多次來,除了我爺爺來的時候他出門相送外就沒出過觀門了,公孫,你和他們聊了什麼,讓老掌事對你這麼恭敬有加。”
公孫劍點了一下少女的鼻尖,“因為他們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
少女一下坐了起來,她嗔怒道“公孫,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輕薄!”
公孫劍一把又將宋翎兒拉入懷中,“嫌我輕薄?現在晚咯,你怎麼不說你在此之前那麼彪悍。”
學識短淺的公孫劍,腦子中隻有這一個詞來形容一個氣度非凡舉止大方的公孫豪女子,自然躲不過已經被揭開公孫婉麵孔的宋翎兒一頓粉拳招呼,公孫劍也不是吃虧的主兒,上下其手掐著少女腰間肉,引得少女一陣嬌笑連連。
馬車緩緩的走在雪地上,嶽荀義與青兒頂著風雪並肩而坐,嶽荀義聽著車內的笑聲,他一臉憤懣的說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天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