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是這會兒已經冷靜了許多,他沉思些許時間後幽幽說道“那朕現在應該怎麼做?是殺了公孫劍還是留下他?”
李乾民卻在一旁笑道“父皇,傳說不可儘信,若是僅僅憑借這個傳說就殺了一個立功的將軍,那恐怕整個中州軍都會對朝廷有很大的意見。”
天子感歎了一聲,“皇兒,如果你親眼看見百位司天監白衣方士雙腳離地,而後突然暴斃半數,你也會相信傳說這種東西。”
王知客說道“太子殿下這種心性很是可貴,不信鬼神,自然也就不信命,有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帝王之相。”
“仙長謬讚。”
“其實這種事情,就算我是青陽山道士,我也隻能說一句信則有不信則無。”
“王仙長,我覺得江湖中既然可以有飛簷走壁,踏江而行的高手,那麼您和父皇口中的齊得黃,我猜也就是那種高手中的高手,有淩駕於其他江湖人之上武功,可以說是無敵手,所以他的手段自然也就看不透了。”
李如是一愣,這大概就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了吧,所有尋常人看不透的一些事情,人們常常都會以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來代替,但是隻要摸得著看得見,那可怕的東西還能算是可怕嗎?其實人們隻是對未知恐懼罷了,一旦能夠了解到那件事情或者那個人,一切都變得不像原來那樣可怕了。
天子摸了一下李乾民的後腦勺,“民兒,就是你說的那樣,齊得黃再厲害,他始終是人,不是神仙,或許他有我們看不明白的手段,但是他確實是活生生的行走在世間,他也是被他的娘親生出來的,隻要是人,那就有弱點。”
王知客聽後苦笑一聲,困擾陛下這麼多年的夢魘,竟然被小皇子給解開了,但是事實真就像李如是臆想那樣嗎?
依他活了一百二十年,足足兩個甲子來看,齊得黃在王知客小的時候,這位青陽山掌教的師傅就對他說過齊得黃,由此可見,齊得黃的身世無法想象。
眾所周知,天下最長壽的老人,莫過於王知客了,以至於許多大家族的老人,都會向王知客請教長壽之法,也有許多人練習青陽山養心拳法,真正做到了長壽。
這個齊得黃,比王知客還要年長,但是麵容卻是中年模樣,很難想象齊得黃到底多少歲了。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李如是已經看開,總比一直活在恐懼之中來的好。
李乾民笑了笑,“父皇,咱們隻要找到他的弱點,一舉擒殺便是,大周國祚至現在,還怕他區區一個武夫。”
李如是點了點頭,他又問道“老掌教,那這個公孫劍如何處理?”
“靜觀其變就好。”
王知客伸出四根手指,“第一,先穩住於有俊,公孫劍對於有俊很是信賴;第二,暗中派人監視公孫劍,一旦有反常,立即上報;第三,暫且放任他一些時日,看他會不會和齊得黃接觸,接觸的目的又是什麼;第四,要在短時間內定下何時南伐,讓他為大周建功立業,陛下再加以利誘,將他的心籠絡過來。”
“這四個步驟,無論公孫劍走錯了哪一步,一旦他出現違反這四個步驟任何其一,當即誅殺!”
李乾民摸著下巴,“公孫劍如果違反第一條呢,他若是不信賴於有俊,也殺?”
“非也非也!”
王知客重重說道“太子殿下要往深處看,於有俊可以引導公孫劍走向正確的路子,若是公孫劍違反於有俊給他的路子,那麼他的內心恐怕就已經有二心了。”
“原來如此。”
“那好!朕就以觀後效!”
王知客站定,“可以抽個時間召中州軍主將們入京,那時候貧道也能好好看看那個年輕人的麵相,到底是殺相還是生相。”
李乾民也是點頭,對於那個叫公孫劍的將領,也隻有這種辦法了,其實李乾民內心也有些替他打抱不平,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星官傳說,恐怕公孫劍在中州軍也能如魚得水,僥幸從戰場上活下來之後,說不定以後還能封個大官。
但現在不行了,從父皇和王仙長的對話中不難聽出,公孫劍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是鎮壓的住齊得黃的人選,要麼就去死,彆無他法。
李乾民暗暗歎口氣,他搖了搖頭,將自己內心中最後一絲憐憫抹去,開口道“父皇,還籠絡兩大江湖勢力嗎?我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江湖人自然是能籠絡就籠絡,但說無妨。”
“我覺得大周可以一邊籠絡無劍山莊和黟玄山,一邊從民間搜尋高手,據兒臣所知,許多江湖高手都是無門無派,兒臣愚以為,籠絡無門無派的江湖高手比籠絡勢力要好的多,畢竟勢力再大,最厲害的人也就那麼一個,兒臣孤陋寡聞,但也知道無劍山莊也隻有那位不知境界的女莊主拿得出手,其餘人的話,還不如咱們十萬禁衛軍中的五千禁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