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席地而坐,在陳平煜旁邊開口詢問道“陳學兄還有什麼問題不妨等一等,其實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陳平煜見他比自己矮了一頭,雖然這個公孫將軍沒說什麼,但是懂禮儀的他也不坐在石頭上了,跟著公孫劍坐在地上,回道“公孫將軍有什麼問題,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公孫劍抿了抿乾澀的嘴唇,想著此時要是有杯酒,有杯熱茶就好了,不禁有些羨慕於將軍,可以與孫大家暢飲閒談。
殊不知於有俊和孫思漁三言兩語間,就已經把中州軍以及稷上學府的未來走向給定了下來。
“不知陳學兄是如何看待貪官汙吏這一種人的?”
陳平煜沒有多想,“自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了,若我為官,一定收集情報,將這些人一並打殺了,這不僅是朝廷中的害蟲,更是天下的窟窿,收刮民脂民膏的人,皆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人。”
公孫劍一笑,“沒想到陳學兄竟然恨貪官汙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而且陳學兄是儒家之人,怎地也信奉佛教之人的下十八層地獄。”
“道家以善為根本,隻把聖賢來敬尊,慈愛之念永在心,包容蒼生圖共存,以德拯救苦難人,為了正義能永存,求真不怕毀我身,浩然正氣胸中吞,驅惡之光鎮心神,克製邪念守本分。”
陳平煜念了這麼一首救難歌之後繼續說道“道家信奉向善驅惡,與善人結緣,惡人則是遠離,說什麼人各有本心,不得隨意更改。也隻有佛教下地獄這麼一說可解心頭之恨了,道家主奉飛升為仙,總不能讓這些貪官汙吏上天庭吧。”
從陳平煜字裡行間中不難聽出,這小子有點崇佛詆道的意思。
公孫劍表情略有些疑惑,他不解的問道“朝廷興儒道二教,怎地儒家還看不慣道家?”
“其他儒家之人是其他人,我是我,我一個人的偏薄之見代表不了全部儒家,況且我學識尚淺,還不敢以儒生自居,隻是一個小小的讀書人罷了。”
“陳學兄所言極是,那你到底是如何看待貪官汙吏的呢?”
陳平煜不明白公孫劍怎麼又問一遍,他剛想把方才回答再說一遍,突然感覺好像其中有些更深層的東西一閃而逝,如何都讓他想不起來,他試探性問道“貪官汙吏是不是還分為其他種類?”
公孫劍一拍手,“正是。”
陳平煜站起,他又作了一揖說道“方才我想問的問題就是這個,在下對貪官汙吏不過是一知半解,還請公孫將軍解惑。”
“哦?你怎麼不叫我公孫先生了?”
“這個……還請公孫先生解惑!”
公孫劍朗聲大笑,他拍了拍陳平煜的肩膀,“我跟你開玩笑的,正如你所說,術業有專攻,你在書本上博古通今文化匪淺,但是在官場之上,還有許多路要走。”
“請公孫先生賜教。”
陳平煜深知自己以後肯定會為官,這時再不向這個不知身份的大人物求教,以後可能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公孫劍伸出兩根手指,“我問你,如果你現在坐在了經略使的位置上,彆急著說不敢不敢,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你坐在高位,手下正好有兩人,一個人是無才無德的人,一個人是有才無德的人,你用哪一個?”
陳平煜一笑,趙苟同以前跟他說過這個用人之道,他半開玩笑道“有沒有有才有能無德之人?”
公孫劍表情有些驚訝,“你小子和小狗兒關係不錯啊,他把這個都告訴你了,我準確跟你說,沒有無才無德有能之人。”
“那可不可以換其他的人呢?”
“這麼說的話,你的意思就是這兩人都不願意要?”
陳平煜點了點頭,“苟同說過,無才無德者不用,有才無德者小用,但是這兩個人如果給我的話,我都不想用。”
公孫劍摸著下巴沉思道“這樣啊,那我給你換個比喻,先說好了,隻是比喻,你彆生氣,如果你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子無才無德,另一個兒子有才無德,你準備培養哪一個?”
“我不會讓他們兩個人出門給我丟臉。”
公孫劍“嘿”了一聲,“你這個書呆子,喲還真不能叫你書呆子了,你這心思也夠活絡的,知道這兩種人不好,就怎麼說也不用,你倒是精明。現在我就是跟你打個比喻,你必須要用他們其中一人,趕緊著,再多說其他話,我真揍你了。”
陳平煜笑了笑,“其實我知道公孫將軍是什麼意思,無才無德的人定然是不能用的,以後收刮民脂民膏不說,還做不了對地方百姓有用的事,那有才無德的人就不一樣了,他收刮照收刮,但是他還能做一些造福百姓的事,若是放在我身上的話,我會用有才無德的人。”
“理兒就是這麼個理兒了。”
公孫劍一和掌,“現在大周的局勢就是這樣,有些有才無德的人占據在位置之上,他貪歸貪,但是他能做事,而且他們還能很好的把持住那個量,該貪多少就停手的量,朝廷也不好直接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