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漁不置可否,他看向公孫劍,示意他說下去。
這位年輕的小將剛要下意識撓頭,看見於有俊瞪眼之後又放了下去,“孫先生,我先想想吧,我挺喜歡始冠和天權的,這兩個我抉擇一番。”
於有俊作勢又要打,被孫思漁攔了下來,這才讓這位經略使大人收手悻悻然道“算你小子走運,大儒的題字都要考慮,趕明兒皇帝陛下的聖旨你要不要考慮接不接了?”
公孫劍一副不怕死的模樣,“這也得考慮考慮。”
“你當真是皮癢了。”
於有俊一皺眉,現在不是中州將軍府裡可以說話百無禁忌,旁邊還有個東州知府,這小子還敢這麼說話,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孫思漁嘴角一勾,撇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桌子,“公孫將軍,這話可不能隨意說出去。”
方才覺得有孫先生做靠山,公孫劍想著能有好好找找場子的機會,現在既然孫先生發話了,那他再無理取鬨就真的是皮癢癢了。
孫思漁笑了笑,“題字一事,是要跟著公孫將軍一輩子的大事,定然不能馬虎,好好考慮也是應該的。”
於有俊不知今天是第幾次向公孫劍瞪眼了,“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三人吃好飯食,於有俊將公孫劍支開,他和孫思漁不知道又討論什麼家事國事天下事去了,公孫劍也樂的不和這兩個長輩在一起打馬虎眼,趙苟同可還在等著自己。
孫思漁的小院與稷上學府的寢院相隔不遠,公孫劍走的也不快,一路上賞花賞景,不僅感歎在京城腳下就是好,風景優美四季如春不說,而且還遠離戰亂,這個地方絕對是最和平的地方了,無論戰火怎麼燒,都燒不到這個書香之城。
走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公孫劍來到寢院,隻見趙苟同和那個陳平煜在爭論什麼,他還以為二人打了起來,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那個陳平煜有才有德有能,公孫劍有心拉攏,趙苟同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還真不能偏袒哪一方。
公孫劍將臉紅耳赤的二人分開,他笑了笑說道“稷上學府不是不能打架嗎,你們怎麼掐起來了?”
公孫劍將兩人拉開之後,麵帶疑惑的玩笑說道“你們兩個人關係不是挺好的,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鬥氣,方才在遠處看你們爭的麵紅耳赤,還真像兩個稚童在護著自己手中的吃食。”
趙苟同輕笑一聲,扯開話題招呼道“公孫,你吃好飯了?”
“吃好了,說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爭論什麼呢?這位姑娘,你可知道?”
也不怪公孫劍這般上綱上線,因為這兩個人日後可能都要在自己賬下做一個謀士,現在可不能突然之間有了隔閡,否則以後還怎麼一起共事。
王葉兒剛要說話,陳平煜歎了口氣拉了她一把,後退幾步,手臂攏在袖子中作了一揖,輕言道“公孫將軍,沒什麼,就是普通爭執而已,這是我們之間常有的事,每次不爭個麵紅耳赤都對不起自己。”
“是啊公孫,我們平時就這樣,見怪了。”
公孫劍古怪的看了一眼趙苟同,“沒事就好,你們方才爭論的,我以為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了呢。”
趙苟同笑眯眯的又擺了擺手,“公孫,你這次來打算什麼時候走?”
“怎麼?這就趕我走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問一下你待多久,打算好好招待招待。”
公孫劍哈哈笑道“我就和你開個玩笑,你那麼緊張乾嘛,如果不出現其他事情的話,估計待不了幾天就要走了,畢竟中州那邊沒有主將,而且快要開春了,淮水解凍,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南伐了。”
王葉兒這時突然問道“南伐?是打仗嗎?”
“是啊,到時候南朝大周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王葉兒一臉憂慮,“聽孫先生說過,現在局勢有些不利於大周,南有狼,西有虎,大周好像還沒有什麼可以領兵的將領了。”
“不會。”
公孫劍向她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大周的底蘊,可不是你我能猜到的,幾百年的國祚,養出了不知道多少將種後代,那些人的後代大多都在四平四征八大將軍的位置上坐著呢,現在可不是大家展露底牌的時候。”
陳平煜眉宇間也有些凝重起來,他開口道“那中州軍在這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還有與中州軍共同統轄北疆道的宋嶸老將軍。”
“這個嘛……其實不難猜,苟同,你在稷上學府這麼久,你來說說看。”
公孫劍看向趙苟同,後者一抖,訕笑一聲,籠統的說道“排兵布陣罷了。”
陳平煜輕輕搖頭,這小子平日裡隻看一些文學典籍和乘龍之術,哪裡看過兵法計策,讓他說,能說的出來才有鬼。
傳說大周開國元勳張天生熟通幾大政壇要術,他所著的帝王之書獨一無二,所以為了帝王的權利扶搖直上,相應帝王之術衍生出了幾種術,將相的乘龍之術,讓自己攀龍而上位極人臣,梟雄的屠龍之術,讓自己屠龍破曉另起爐灶。更有一種最為晦澀難明的要術——扶龍之術,扶植他人做一國之君,而自己默默無聞在帝王身後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