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這算是公孫劍做將軍以來,第一個認準了的軍師謀士了吧?這怎麼能讓他不激動!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公孫劍忍住狂喜,他揉了一把僵硬的臉龐,“聽孫先生這麼一說,我感覺陳平煜比小狗兒更好一些,為什麼孫先生不讓陳平煜去闖蕩官場呢?”
孫思漁反問,“他倒是有這個想法,就連聞祭酒也對他有培養的想法,但是你讓一個不會處理人際關係的人,去見形形色色的人,這可能嗎?”
公孫劍搖了搖頭,他明白過來,他也沒問為何不拗正陳平煜這個不通人情,慢熱的缺陷,這個倒很好猜測,陳平煜比趙苟同早入學不知幾許,要是孫思漁能拗正早就拗正了,是輪不上趙苟同的。
“所以,陳平煜不太適合在明麵上活動,就適合在幕後出謀劃策,你讓他背一本書他或許隻是皺皺眉,依舊能給你背出來,但你若是讓他去接近一個不感興趣的陌生人,這比殺了他都難受,目前為止,陳平煜的朋友隻有王葉兒和趙苟同。”
公孫劍仔細琢磨了一番孫大儒的話,然後又回想一下上山時,自己與陳平煜的對話,他自顧自憨笑一聲,“看來陳學兄對我還是挺有興趣的。”
“誰對你有興趣,怎麼沒見你跟我說?”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於有俊從前山飛掠而來,僅是腳尖輕點突出巨石,就一躍十多丈,聲音如洪鐘大呂。
孫思漁一揮袖,公孫劍隻覺一陣猛烈的狂風從耳邊吹過,然後於有俊身形一個不穩,踉蹌著直勾勾落在石頭之上,又往前撲了幾步,才堪堪穩住前傾的身體。
於有俊訕笑道“孫大前輩,沒必要這樣吧,來的時候就是踩石而來,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孫思漁冷聲道“那是我授意你可以踩石而過,以後沒我的準許,必須從正門,前麵有兩個也是踩石上我院子的人,一個是那個江湖人物,另一個是大內高手,後者現在已經死了。”
公孫劍愕然,竟然有這麼嚴厲的規矩,就連大內高手也逃不掉一死,他心裡盤算著以後就算爬也要從正門進入稷上學府。
於有俊悻悻然,麵子有些掛不住,他正好看見了公孫劍,三步並作兩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年輕人,“你在這乾嘛呢?對誰有興趣你還沒說。”
“這不是過來告訴孫先生一下,我對他題的字感興趣。”
“哦?選中哪個了?”
公孫劍輕咳一聲,鄭重道“天權!”
皇宮大內之地,從禦書房後麵下去有兩個秘密據點,分彆是皇城司以及鎮撫司,兩處地方相距不遠,從通道進去之後,可以清楚的分辨出皇城司與鎮撫司二者的不同。
皇城司皆是身穿夜行衣,甚至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室中還用黑布裹著麵,絲毫不客氣的說,如果這些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人,穿著尋常百姓衣物與李如是擦肩而過,就算是已經領導皇城司十數年的大周天子也不見得能認得出來,由此可見皇城司的保密措施極其嚴格。
鎮撫司就不同了,一個個身著簡練黑色蟒袍,看起來英氣逼人,有一股股肅殺之氣。
鎮撫司遭受過先前的重創,現在也在慢慢的恢複元氣,不像去年那般人丁稀少,已經也從各個地方如禁衛軍禦林軍等部抽調過來不少精英重新組建北鎮撫司,而後又召派自從王知客入京後,已經有些年頭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司天監白袍方士,重新打散後加入南鎮撫司,現在整個鎮撫司已經快要重現往日風光。
這兩個大內機構大門的正對麵,擺著一張雕花太師椅,旁邊還放著一個木桌,一個少年坐在木桌之上,細細品味著手中的茶水。
少年身穿明黃色龍服,上麵繡著四爪金龍,僅比皇帝的龍袍少一爪,腰間還有一條玉帶,頭發由絲綢束起,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褶皺。
少年身後還站著兩個人,一位是頭發眉毛皆白的魁梧老人,喚作林大祥,是皇城司的總提督,另一位則是一個麵色陰沉如水的中年人,他有個古怪姓氏,姓聞人,名宗。聞人宗是李如是下派至鎮撫司的新任指揮使,同時也貼身保護太子的安全。
那這個坐著的少年,其身份就已經顯而易見了,正是當朝太子李乾民,如今年齡區區十五歲,正值誌學之年,但是那好像天生就麵無表情的臉龐,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林提督。”
李乾民輕輕喚了一聲,“探事們可都派出去了?”
身後那魁梧老人林大祥恭敬道“六探事五追事已經傾巢出動,其中一名追事在證人身邊潛伏,隨時可以收網。”
李乾民搖了搖頭,“證人就在那,跑不掉。你要先把蔣申的證據給我拿到桌麵上來,那個證人要證實的,可不止蔣申這個小人一人。”
“六位探事早已派人日夜跟蹤黃門侍郎的府內人士,隻要一有動靜就會上報回皇城司,目前已經定位到黃門侍郎的其他宅子,隨時可以直接調查。”
李乾民點頭,又喚了一聲,“聞人叔叔,鎮撫司準備的怎麼樣了。”
林大祥驚訝的偷偷瞥了一眼身前這人,太子殿下竟然叫這個新任鎮撫司指揮使為叔叔,而且還能擺出一副少年模樣,這讓林大祥背後直冒冷汗,前些日子已經見識過李乾民狠辣手段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恭敬有加,文質彬彬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