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東山暗暗給太子使了個眼色,太子微微搖頭。
“啪!”
賬本落在桌案上,李如是眼皮跳動的厲害,雙拳在龍袍中握的泛白,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高高掛起的一抹日光,長舒一口氣後鬆開拳頭,臉上又扯出笑意。
李如是看了一眼對麵的李乾民,輕聲開口道“民兒,這些擋在天下士子麵前的大山大河,就交由你來解決了,務必在秋考之前,將這些大老虎全部打下馬!讓天下寒門士子順利入仕,你可明白!”
李乾民嘴角勾起,低頭半跪道“兒臣遵旨!”
就在皇宮之內,京畿重地之中暗潮湧動之時,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從一條小路徑直入了京城。
駕駛馬車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滄桑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發絲隨意零落,嘴唇上方滿是胡茬,這些胡茬非但沒有看起來那樣邋遢,反而讓這個中年人更添幾分成熟魅力。
中年男子手中馬鞭揮舞,不過沒有打在馬屁股上,隻是發出獵獵響聲,刺激著馬匹向前走去。
他回頭看了眼車廂,用手中馬鞭敲打車門喊道“公孫,醒了沒,我們馬上就要到京城了。”
車廂內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於將軍,這麼快就到京城了?”
“東州本就在平江城下方,很近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不是說什麼等到聖上召你入京才進京城嗎,這次怎麼想開了?想來京城玩玩了?”
公孫劍從車廂中探出一個腦袋,齜著兩排大白牙說道“想開了想開了,兩度經過京城而不入,那也太不給皇帝老兒麵子了,再說我也想看看這個天下第一大城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麼繁華。”
於有俊沒有在意公孫劍的出言不遜,他嗤笑一聲,“我看你就是因為在稷上學府受了傷,感覺心灰意冷,怕以後真死在戰場上了,就沒機會來京城了。”
“受什麼傷,於將軍你說話彆那麼肉麻,兩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多事兒,還有,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這次之後,我一定要靠軍功揚名立萬,拳打李自真,腳踢南朝軍,然後回過頭按死陸子語,最後讓皇帝老兒親自召我入京,以座上賓對待!”
於有俊朗聲笑了一聲,在年輕人的腦袋上打了一下,“你小子吹牛功夫見長,要是你的武功也成長的那麼厲害,在現場中你想死也死不掉,就算不敵千軍萬馬,也能全身而退。”
公孫劍訕笑道“都是於將軍交的好。”
“臭小子!”
公孫劍早就預料到於有俊會再打自己,急忙將腦袋又縮了回去。
於有俊沒有得逞也不氣惱,他輕聲問道“真沒有什麼感覺?”
他和公孫劍大清早就離開稷上學府的時候,這小子沒有通知他的“謀士”趙苟同,隻和孫思漁道了彆,要是公孫劍說心裡沒有什麼感覺,他還真的不信。
公孫劍靠在車廂,無奈的苦笑一聲,“還要什麼感覺,人各有誌,我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一聽人家有彆的誌向,我就咒他以後出不了頭,那不可能,日後朝中相見吧。”
於有俊一笑,“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你小子也放心下來,等到咱們回去,再修養操練一些時日,開春之後,大軍就要南下或者西行,後麵還有大把的軍功等著你去撈取,隻要你公孫劍能滅了三個勢力的其中一個,封個四鎮四平的將軍沒什麼問題。”
公孫劍翹著二郎腿,“武將不錯,但是我想來個文武雙職,那樣才叫威風,嘿他姥姥的,武將當文官,我都能想象到那文官老爺們的臉色有多黑了。”
於有俊哈哈大笑,“我就說你小子肯定有感覺,武將做文官,虧你想的出來。”
說完,他輕喝一聲“駕”,馬匹瞬間加速跑動起來,前方隱隱已經看到了那座天下第一大城。
二人將馬車放在城外驛站,徒步走進這聞名天下的京畿重地平江城。
這平江城一處小小的側門看不出什麼,外表與普通州城的模樣差不多,都是土路槐樹驛站小茶肆,供剛入城的百姓們休整一番。
於有俊與公孫劍要了一壺便宜茶水,店小二撇了撇嘴,收過區區兩個銅板,將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水重重放在桌上,嘴裡還嘟囔一聲,“穿的人模狗樣,卻舍不得花銀子。”
公孫劍皺眉,他一拍桌子剛想出聲,被於有俊攔了下來,“公孫,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喝幾口茶潤潤嗓子,進城之後我帶你吃好吃的。”
店小二被公孫劍那一掌嚇到了,見那名年輕壯漢雷聲大,雨點小,嘴上又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嘖,這外地人來京城,還真是嬌貴,受不了半分氣。”
這次說話聲音可不算小,整個茶肆都能聽的到,茶肆老板是一個小老頭,在茶肆旁燒著水,聽到店小二這般言語,他也隻是笑了笑並未製止。
“是啊,外地人來京城,你是龍是蟲都得縮著腦袋,真要逞強可彆丟了性命。”
“兄台說的在理,現在的外地人不給他幾分顏色,還真不知道花兒為何這樣紅,前幾日也有個氣勢洶洶的外地人,你們猜怎麼著?被巡街的柳大公子直接打成了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