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內衛!
柳大石深呼口氣,“柳綿,暫且不說這個,為什麼非要魚死網破呢,你死了我死了,私鹽大戶也死了,你有沒有想過那群手下怎麼辦?”
柳綿側過頭一言不發。
“咱們不一定弄成這樣。”
柳大石商量著說道“現在誰都知道你柳綿義薄雲天,不如我們來做筆交易。”
“怎麼做?”
柳綿也不想真的把事情鬨大,畢竟偷偷摸摸的發財,才是重中之重,一旦把事情都捅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更何況自己那裡還是百八十號人等著養家糊口。
“你替我頂罪,我替你照顧你下麵堂口的手下,這樣一來,你柳綿既能真正成為對主子忠心的人,也能是對手下處處照顧的人,你忠義兩全了,如何?”
柳綿“嗬”了一聲,“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獨善其身麼,剛剛信誓旦旦還一股上位者的姿態,現在怎麼如此唯唯諾諾了,這不像我們柳家二少的性子。”
柳大石也不生氣,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就正如柳綿所說的那樣,他想獨善其身。如果他能置身事外,讓柳綿過過嘴癮又何妨。
“怎麼樣?現在這個事情被我爺爺知道了,肯定不好擺平,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如果你非要跟我魚死網破,我也會在臨死之前,拉你那一群手下墊背。”
柳大石話說到此,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至於你說什麼你死了,就會有親信去告密,我相信你也有辦法穩住他們,我答應你,隻要你把所有罪名都攬走,你那群手下以後個個都是大戶人家。”
就在柳綿沉思之時,院外走進一個約摸七十多歲的老頭,往那裡一站,不怒自威,他看著交頭接耳的二人,語氣平淡道“柳二少也,何時出發,莫要讓尚書等太久了。”
柳大石扯出一個笑容,他認識這人,這人就是尚書府的老管事,爺爺讓老管事來尋自己,也真是下了夠大的手臂。
柳大石招呼一聲,“周老先生您先出發,我把這個受傷的家丁安頓好就去,我們年輕人縱馬快的很,絕不會讓爺爺久等,您就放心吧。”
老管事聽到縱馬在街道疾馳的話顯然有些不悅,他冷哼一聲走出院門,這個小少爺比起大少爺,差的可不止一星半點。
話鋒轉到今日清晨。
昨夜於有俊與公孫劍本想著去外麵隨便找個客棧住下,但一方麵擔心柳綿會折返回來一不做二不休,另一方麵也是馬苗的盛情難卻,二人就在店鋪中住下來,彆看這店鋪雖小,但是五臟俱全,正正好屋內有三間客房,公孫、於二人也不是那種嬌貴之人,再加上京城不像中州那般寒冷,隨便打掃去灰塵,拿了一床還算乾淨的被褥就住下了。
一大早店鋪之外就叮叮咚咚的敲個不停,就像在軍中的報辰夫在催促著將士們穿衣集合訓練,公孫劍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昨夜他和衣而眠,未脫衣物,隨便洗漱一番就出門了。
隻見於有俊與馬苗這兩個叔侄正在爐子邊上修修補補,昨日被於有俊罡風吹翻的爐灶也生了起來,爐子上的一口大鐵鍋正騰騰煮著東西。
整個店鋪除卻少了幾張桌椅板凳之外,幾乎和原來一模一樣。
馬苗在冬日忙活了那麼久,口中白氣如仙人吞雲吐霧,在這宜人的清晨彆有一番風味,他揚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公孫小兄弟,你起床了,吃些早飯吧。”
說著,馬苗又一溜小跑在裡屋外屋折騰許久,提著三個小瓷碗和一壺看起來有些年份的老酒走了出來。
“我這冷豆腐出名,熱豆腐也不錯,還有磨出來的豆汁香甜可口,快來嘗嘗。”
馬苗盛了三大碗豆腐,又用小碗一人舀了半碗豆汁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壺陳酒的塞子,刹那間,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起酒香來。
於有俊嘖嘖稱讚道“這酒香古樸醇正,恐怕有些年份了。”
“我爹在世時就已經埋下了,今天再不拿出來,以後估計也招待不了其他人了。”
馬苗倒了三杯出來,公孫劍急忙擺手,“大清晨我可不想喝酒,我還是喝豆汁吧,這豆汁不錯,馬大哥還有嗎?”
馬苗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將酒杯推給於有俊後說道“每天隻能磨出一點點豆汁,否則也不會一人隻裝半碗了。”
“原來如此,我就說你這豆汁喝的不錯,你賣豆汁都比冷豆腐生意好。”
“誰說不是呢。”
馬苗心情大好,也不管什麼勞什子柳綿柳二少之流,與於有俊你一杯我一杯喝光了那一整壺酒,好在二人酒量都是幾壇子的分量,這幾杯最多也是漱漱嘴。
吃完飯,於有俊心滿意足,回屋拿出外披在身上的衣物,公孫劍知道,這是要出發了。
馬苗漲紅著臉,“於叔叔,真去柳府?”
“那還能有假不成,你啊也彆太害怕,有我在沒事的,這件事得說道清楚,不然我拍拍屁股走了,你在這裡估計有你受得。”
於有俊說的不錯,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不說清楚的話以後馬苗的日子估計比現在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