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智很簡單,就是覺得這個涼亭真他娘的好看,不僅亭子好看,裡麵的婢女也十分好看,這是他在兩淮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的待遇,哪怕是為西蜀練兵時都沒有這麼讓人快活的地方。
龔偉則是不一樣,他對這亭子牆上用正楷入木三分寫的文字起了興趣。
“吾愛食蓮子,池內有荷,吾與吾妻移居渝州所植也,如今已亭亭玉立,吾妻再也不複矣。”
他感覺這幾個字十分有意境,其中的感傷情愫讓他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龔智對那些文人士子十分不屑,覺得他們娘們兮兮,傷春悲秋一點都沒大老爺們的豪邁,但是他在自己這個哥哥麵前,可是一丁點不屑念頭都生不起來。
龔智在圍欄外左右抱著兩個婢女,那婢女眼神中有厭惡神色,但也是賠笑著任龔智揉捏,龔智看龔偉這番神情,知道哥哥是又在想那過世的嫂子了。
當初他們二人還在兩淮參軍的時候,龔智與龔偉一起入伍,徒留嫂子在家,等到打贏了仗之後回到家中卻唯獨不見嫂子,後來得知嫂子是被當地一個衙內給玩弄致死了。於是龔偉差遣龔智將那名衙內給劫了回來,那一夜的山間老廟裡儘是那個膏粱子弟的慘叫聲,第二日龔智渾身是血出了廟門,身上還有不少血塊,龔智探頭往廟裡看了看,這衙內被龔偉分了屍,已經看不出任何人形了。
殺了人自然不好交代,從那天起他們就開始亡命天涯了,一直跑到了西蜀才慢慢被重用起來。
龔智想到這裡,手中的力道又大了幾分,懷裡的可人兒輕呼一聲,龔智臉上莫名起了興奮身上,上下其手就想要將婢女的衣物褪去。
“住手。”
龔偉遠遠的喊了一聲,“現在咱們不是當初如同匪徒一般的人了,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龔智悻悻然收手也沒了興趣,推開婢女向亭中走去。
那兩個婢女如釋重負,匆忙快步逃離。
“哥哥彆生氣,我這不是沒注意嘛。”
龔智笑了一聲說道“以後絕不會再做汙了哥哥眼睛的事。”
龔偉斜眉,這句話他聽的沒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他輕聲說道,“府內丫鬟也是良家閨女,平時占些便宜可以,但是你得不到彆人同意,就不要占了人家身子,真要是急了,這渝州青樓又不是沒有,去青樓找幾個常駐在龔府就是。”
龔智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你彆不上心,咱們兩人的位置得來不易,不需要我跟你多說了吧?”
龔智撇了撇嘴,這兩三句話聽得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龔偉一邊說,他也跟著說道。
“這是鐘冠將軍目前沒有訓練好長矛軍,而且皇上也無人可用,我們算是被臨時拉上來了,切記不可犯錯,也不能無功,可以享受一下這些從來都沒有的生活,但是絕不能橫行霸道為惡一方,一定要小心翼翼,莫要被彆人抓到了什麼不好的把柄。”
龔偉一愣,他朝弟弟身上打了一下,笑罵道“臭小子,趕緊滾,彆在這裡煩我了。”
龔智好像是終於得到赦身的聖旨一般,欣喜萬分的退去,徑直出了龔府之後,往青樓方向而去。
龔偉見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龔智,他歎了口氣,辛虧自己還在他身邊督促著他,不然以弟弟這樣的性格,保不齊會做出什麼錯事出來。
當初陸子語原本想讓龔智去任雲天的重騎裡擔任訓練使一職,是龔偉百般懇求下,陸子語看在他們也訓練有功,才通情達理的讓他們兄弟二人繼續待在一起。
如果真讓龔智去了任雲天的重騎軍中,恐怕過不了幾天龔偉就會收到弟弟被軍法處置的消息。
龔偉長出一口氣,又摸了摸亭子上的正楷文字,喃喃道“楊烈臣?你也很愛你的夫人嗎……”
“報!”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紅甲的士卒飛快跑了進來。
南朝白甲,大周黑甲,西蜀紅甲。
這位西蜀士卒麵色漲紅,龔偉很善解人意的說道“喘口氣再說,不急。”
不曾想這位西蜀士卒大口喘著粗氣瘋狂搖頭,幾個眨眼工夫後他斷斷續續說道“屬下是城外探子首領,這幾日發現了一些詭異事情。”
“何事?”
“渝州往中原而去的唯一通道上所布下的探子至今沒有一人回信。”
龔偉眯起雙眼,他探起身問道“那潁川道城內以及周圍的斥候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