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許大寧頭顱轉動,喉嚨劃過張文奎折刀,劃開一道猙獰的傷口,脖子裡的鮮血迫不及待的向外湧出。
公孫劍麵無表情收起折刀,“扔下去。”
也不知是對誰發令,但是在場眾人都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壓力,曹鷹招了招手,劉遷山心領神會,二人抬著許大寧的屍體,扔下了懸崖。
曹鷹回過身拍了拍公孫劍的肩膀,“公孫將軍……”
“不必多說。”
公孫劍打斷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應對,方才許大寧將咱們的底細全部透露給了山下叛軍,雖然這些情報在平日裡一文不值,但是在我們現在這個情況下,非常致命。”
張文奎麵帶愧色,單膝下跪請罪道“是末將遇人不淑,我願意交出兵權,做一名小卒。”
王勇看了眼這個老冤家,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這個時候全看公孫將軍的意思,如果公孫劍真想下了兵權,大可以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隻見公孫劍又笑了笑,搖頭拒絕道,“事情過去了就莫要多說了,錯不在你,說說接下來的行動,曹將軍,我還是那般想法,依舊在夜間出擊!”
劉遷山皺了皺眉,“那叛徒話中意思,這波西蜀叛軍很有可能在晚上埋伏咱們,這麼做會不會正入他們下懷。”
曹鷹摸著下巴沉思起來,雖然心中也有疑惑,但公孫劍這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想到這,曹鷹一愣,有些啞然,自己什麼時候竟然開始以公孫劍馬首是瞻了。
公孫劍打了個響指,看在場眾人的表情他心知肚明,大概諸位將領心中所想和劉遷山相同,敵人夜晚時估計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他們跳了,怎麼能自投羅網。
“我知道諸位的疑惑,這個時候,餘下歸我帶領的四百人,就有了作用。”
公孫劍繼續道“屆時我會用這四百人先行探路,深入敵營後引出敵軍埋伏,而後你們七位校尉再一同殺下來。”
曹鷹一聽那怎麼能行,當即拒絕道“不行!區區四百人就衝入敵軍大營豈是小事情,萬一敵軍真有埋伏,五千人瞬間就能把你們圍剿的乾乾淨淨,我不同意!此事再從長計議。”
張文奎點頭說道“曹將軍所言極是,公孫將軍此計太過於危險,還需再商談一番才行,不能急於一時。”
“此時不急更待何時?”
公孫劍輕聲道“西蜀叛軍此時還不知道內鬼許大寧已經伏法,他們就等著咱們上鉤,咱們就是要將計就計,咬懶他的鉤,扯破他的網!”
“將計就計打他個措手不及不是不行,但我們說的是你帶領四百人衝進敵營,萬一有什麼意外,這些人可就真沒了主心骨。”
“這不是還有曹將軍你嘛,我隻是引出敵軍埋伏罷了,屆時你們趕得及時一些,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呂易。”
公孫劍說完見曹鷹等人又要開口,他忙不迭沉聲道“莫要再說了,現在我是主將,都聽我的,你們這七個校尉給我選出四百位敢衝敢殺不怕死的兄弟,如果我死了,就由曹將軍代領指揮權與敵軍周旋,就這麼說定了。”
曹鷹歎了口氣,“這……好吧……”
公孫劍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懸崖密林圖,他指著地圖說道“咱們中州軍現在在懸崖上,懸崖坡下往前大概一千五百丈到兩千丈是一處密林,西蜀叛軍就駐紮在那裡,懸崖坡下的縱橫距離大,屆時你們在那裡停軍,我帶四百人趁著夜色先行衝下去,讓他們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引出他們的伏兵之後,你們再衝殺下來,懸崖坡下密林交界處與西蜀叛軍駐紮之地不過區區二百丈,你們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衝下來,從外圍擊垮敵軍。”
公孫劍抬起頭,“我和那四百將士的命,就全靠你們了,都聽清楚沒有。”
眾位校尉重重點頭。
“好了,其餘人先行下去不輸,曹將軍,你和張文奎留下。”
待到其餘人等走後,公孫劍走到那兩位上下級麵前,“我要交給你們一個最為重要的任務,起到一定的決勝作用。”
公孫劍又在地上勾勾畫畫片刻,曹鷹一臉驚訝,轉而變成了驚喜,對著公孫劍直伸大拇指,公孫劍隻是淺淺一笑,問向張文奎,“你有沒有信心?”
張文奎麵色凝重,不敢有絲毫怠慢,沉聲道“末將必完成任務。”
是夜,微風浮動,整個懸崖坡上黑乎乎一大片十分靜悄悄,靜到連一根繡花針落在土地上,都能聽的清楚,不過再往前靠近一些,這黑乎乎的區域竟然全是人影,密密麻麻全圍在下坡路上。
公孫劍帶著四百人率先出列,高高舉起雙手往前打了個手勢,從那黑乎乎一大片人影中又跑出近千人的隊伍,曹鷹與張文奎越過公孫劍,向他點了點頭,徑直下坡而去,公孫劍又向前一招手,他那四百人應勢而動,除卻整齊腳步聲沒有任何其他任何多餘的聲音,這四百人靠在密林之後,注視著西蜀叛軍的營地。
公孫劍身法靈動,極速攀上一顆參天大樹,居高臨下俯瞰整個西蜀大營,四處都是東倒西歪的火盆,以及隨意堆放在草地上的空酒壇,甚至還能聞到些許野味被烤焦的香味,唯獨營地之外不見一人,從那些行軍帳篷中的燈光照射下可以看出,許多人影不規則的躺在一起,真就一副喝多了找不著床鋪在哪的人。他嘴角勾起得意一笑,看來那呂易真把戲給做足了,為了讓中州軍上鉤可謂是廢了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