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漁聽的是雲裡霧裡,他忍不住開口,問向王知客,“既然有人能降服齊得黃,那就將那人找來便是。”
王知客輕輕搖頭,那可不是他能決定的,一切都要聽從天意,這天意天意說的太多,讓王知客這個修道之人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不信天道的他卻要去遵從天意,這若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說給誰都不願相信。
孫思漁見王知客不說話,又將目光轉向趙光元。
趙光元解釋道“總要給彆人成長的空間吧,就比如身前有天下第一劍客,你可能是下一個天下第一,你會在剛學會用劍的時候,就去找天下第一劍客的麻煩嗎?”
“還要等那人成長起來,大概需要多久那人才能到達齊得黃的境界,如果時間短的話,孫某自信可以用三寸不爛之舌,讓陛下再多等一些時日。”
王知客道“這不是境界的事,那人現在正在統兵與西蜀相爭,境界堪堪入流品而已,說實話,演算結果就是那人可以製裁齊得黃,可貧道也不知道他憑什麼。”
“統兵與西蜀相爭?”
孫思漁大驚,“現在與西蜀對抗的人隻有於有俊而已,那人莫不是於有俊吧?不對不對,王掌教說才入流品,那於有俊天賦異稟,早已有相境實力,應該不是,那還會是誰?”
趙光元打了個響指,絲毫沒有在山外那般世外高人模樣,倒有幾分玩世不恭,“是他手下武將公孫劍,命宮天選之人。”
“公孫劍!”
孫思漁猛然站了起來,“竟然是他!果然是他!當初他在我稷上學府的時候,孫某就覺得此子若是能活著從戰場上走下來,日後必有一番大作為!沒想到竟然是他!”
趙光元笑了笑,“我明白了,李如是的潛在意思,還是信不過公孫劍,那公孫劍具天象所示,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可保大周百年太平,用不好可能覆滅大周,讓趙某猜一猜,李如是肯定有想過誅殺公孫劍。”
王知客無奈點了點頭,“被貧道製止了。”
趙光元冷笑一聲,“帝王之家,果真是冷血無情,好好的上策被他的專權之心便成了下策!”
王知客不置可否,“的確如此,這麼說來,聽趙掌教的意思,是不願與我們下山了?”
“不是不願,是時機未到,我勸你們也莫要摻和其中,否則必遭其害。”
“沒有回旋餘地了?”
趙光元重重點頭,“沒有,說不下山便不下山,我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這黔玄山可就真要成為曆史了,你們也彆妄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其中清理我比你們看的深,你們也不要想著用武力,出了黔玄山我真可能就被二位聯手綁了過去,不過我敢保證在這黔玄山的地界上,你們二位一起上,也打不過我。”
趙光元說完,從塘邊站起,幽幽又道“天道如此,帝王之家更應該去順應自然,遵循天道,否則國不長久,家不將存!二位若想在黔玄山遊玩一番,請自便。”
道統與大儒就這麼看著趙光元離去,他們二人一時間找不到任何理由攔下。
趙光元說的沒錯,自從三教入了帝王家,置身事外的他算是這天下間看的最透徹的一個人了,沒人能在道理上說的過他。再說武力,二人從一開始也沒想著強逼趙光元,如果真是動用武力,趙光元以黔玄山為基,就算是再加上佛頭明心僧人也不見得能拿下他。
“就這麼回去了?”
孫思漁看著一臉落寞的王知客。
“隻能這樣了,沒想到這家夥還是這般有能耐,估計不出十年,他就能走到他師父那個高度,再過二十年,或許齊得黃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厲害?”
“修法修術,主要就是殺人功夫,而且黔玄山最恐怖的地方是殺人不受天道掣肘,他們修的就是殺道。”
孫思漁長出一口氣,“那……追星樓?”
李如是可是說過的,如果王知客辦不成這件事,就要退出追星樓,孫思漁沒有在局中,所以一身輕,最有壓力的兩個人,當屬王知客與李乾民,如今太子殿下也完成任務,邀到無劍山莊,可王知客卻在黔玄山碰了一鼻子灰,恐怕回去之後,那追星樓真要易主了。
孫思漁有些歉意,“此次孫某沒派上什麼用場,耽誤老掌教了。”
王知客拍了拍他的肩頭,“莫要說這些,貧道突然看開了,都說人老成精馬老滑,貧道卻越活越倒回去了,我壯年那會何嘗不是相當於現在的趙光元,隻是透徹以後卻是大大的迷茫,今日經趙光元一點撥,有些徹悟了,這人不能活的那麼累,杞人憂天不可取。我決定了,回去之後,貧道要讓位給傑出弟子,而後好好過完這最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