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劍咬了咬牙,最終起身。
於有俊深呼口氣,“我是與公孫同路,還是由他先跟著祿公公一同前去?”
祿東山微微頷首,“精鐵與餉銀就在路上,需要於將軍最後簽署,咱家與公孫將軍先行一步。”
“好,公孫你去吧,你不是一直想著要入京麵聖嗎。”
公孫劍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不要錢一般撒了出來,“可是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於將軍了。”
“嗬……”
於有俊一笑,“傻小子,說什麼渾話,老子又不是去送死,等我打完了兩淮之戰再回來便是,分離幾年而已,男子漢大丈夫還在乎這點時間?你歸來之後要與柳將軍一同琢磨如何攻打荊州,收複失地,可彆讓我失望了,最好的情況就是你先打下荊州,然後再去兩淮找我,這樣我們不還是一樣可以重聚。”
柳慶勻走到公孫劍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於將軍說的沒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分開是好事,這證明咱們中州軍一軍能出三個大將軍,說明於將軍的將才是當世第一,不要再使小家子氣了。”
公孫劍默默點了點頭,眼中的紅腫變成了堅定,他握了握拳頭,“從京城回來,我定要隨柳將軍直取荊州!”
“好!我等著,希望咱們爺倆有一同入京麵聖的那一天!”
於有俊看著這個初次見麵隻到自己胸口的孩子,已經長成了一個可以衝鋒陷陣的大將,個頭也快追上自己了,他欣慰一笑,“公孫將軍,到時可要好好與我吹噓一番你是如何取勝的。”
“那是自然!”
祿東山臉上也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他輕聲提醒道“於將軍,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公孫將軍先上路了,莫要耽誤了時間。”
於有俊將視線投向公孫劍。
公孫劍重重點頭,“我們走!於將軍,此次離去,你我二人恐怕要隔不少時間才能相見,答應我……可彆死了。”
“這你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吧,我一個堂堂高手,怎麼也要死在你後麵,你那三腳貓功夫小心一點才是。”
公孫劍揉了揉鼻子,哼笑一聲,轉身上了馬車。
祿東山給護衛使了個眼色,剛要駕車離去,卻不料於有俊又喊了一聲,“等一下!”
於有俊喊完之後迅速回到張府住處,而後又飛快趕回,將一個小包裹遞給了公孫劍,“拿好了,去了京城彆給中州軍丟麵子,有人罵你你就給老子打回去,有人想要對你動手,就直接宰了,中州軍就是你的後盾!”
祿東山聽到這樣一番言語也是一陣無奈,“於將軍,怎麼搞得像子遠遊父擔憂一樣,放心吧,去了京城沒人欺負公孫將軍。”
於有俊一笑,又摸了摸公孫劍的腦袋,“走吧。”
公孫劍高聲喊道“你我二人以西蜀兩淮為桌,以洛水淮水為酒,伴著天下半壁江山入腹!”
說罷,公孫劍做了一個飲酒手勢。
於有俊空拿“酒杯”,一飲而儘。
馬車揚長而去,於有俊看的楞楞出神,正當柳慶勻想要喊他的時候,他猛然深呼一口氣,擦了擦額頭,順帶著將眼角快要擠出的淚水給不留痕跡的擦去。
“柳將軍,這幾日,我再將荊州最後的注意事項說與你聽,無論如何,打荊州,絕不可意氣用事,一定要步步為營。”
柳慶勻沉聲道“末將明白。”
“你們都散了吧,我與柳將軍有幾句話要說。”
嶽荀義、張達、徐康為抱拳退下,劉環豹也一本滿足的走了下去,唯有童言海一臉陰霾,他的臉色陰沉如水,從始至終,於有俊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就連聖旨嘉獎,劉環豹都有一官半職,依舊沒有提起童言海,哪怕一字半句。
於有俊帶著柳慶勻走在道路之上,緩緩離開張府,向僻靜處走去。
於有俊率先開口,“童言海與劉環豹的潁川守軍我會在這幾天找機會讓他們回潁川道。”
“是可以讓他們走了,潁川道這次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事事都在拖後腿,那童言海來了也是一樣,一點用都沒有。”
“童言海那幾年安生日子過得讓他忘了該如何打仗了,我最近故意疏遠他,若是依他以前的性子,肯定就拎著酒來找我談話了,而現在一直在隱忍。”
柳慶勻點了點頭,最近這幾日他有所察覺,那童言海越發的陰沉,而且越來越不合群了。
“不過末將還有一事,潁川守軍雖說無用,但好在人數也不少,可以派他們去做一些比較……”
於有俊伸手製止住他接下來的話,他明白柳慶勻的意思,無非就是讓潁川守軍做替死鬼之類的任務,他打斷道“如果在以前沒兵可用的時候,可以這麼乾,現在還不至於彈儘糧絕,再說壞的是那兩個人,不是將士們,不能讓潁川士卒來和他們一起死。”
柳慶勻頷首。
“朝廷又下撥一百二十萬兩,除去給全軍論功行賞外應當還能剩下將近一半,這荊州不能急於一時,我走之後,你再大肆招兵買馬。”
“好,我會的,這些銀子留著也招人惦念,若有剩餘,再把司器局造起來?”
於有俊捏了捏鼻梁,搖頭道“打下整個西蜀再說,司器局是重中之重不得馬虎,老柳,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個司器局是以後中州軍所根本,以後兵刃盔甲攻城利器全都在司器局之中,必須要謹慎。”